如果你们说的“出格”事情按件算的话,一般情况下,一个男孩的手指头加上脚指头也算不过来。太浑的不想说,最浑的不敢说。
那,不写作业,算不算出格的事情?哦,那你们说不算。
——那我是常年不写作业呢?
要是老师每天坚持检查和批改作业也罢。可问题就是她总出其不意的抽检。这样一来,就把我从小训练成一个赌性十足的坏蛋,而且经年不改,直到最后各种老师的各种无可奈何。
每次,早自习完毕,课间休息铃声一响的时候,我的赌局就要揭盘了。很多时候,老师夹起教案,一声“休息,准备一会开始上课!”我就如释重负。
当然,也有很多时候,老师会在这节骨眼上命令各个小组长从后向前把昨天布置的作业传上来——这时候,我就输了——就像花了兜里所有的钱,刮开了遮盖卡片上面一个屁用没有的组合号码。那种颓丧的心情,你们上班用工资买彩票的时候才有?我小学就经常感受。
我的家门,离我的小学校门,就隔着一条马路。几乎算是全校离家最近的一个学生——只不过邻居有几个小兔崽子家门是正对,而俺家是斜对。
我小时候灰常好客。不光是炫耀自己家离学校近,也是真想人多了一起玩,比较热闹。很快,我就尝到了这种变态好客的苦果。
小组长幸灾乐祸的一声吼“老师!xx又没写家庭作业!”都不用我诺诺的撒谎“腊家啦(东北话,忘记在家里)”——何况这招早就不好用了,我干脆后来就麻木的不用。老师就会环视全班问道“谁知道他家?去给我把家长找来!”全班的气氛一下就沸腾了。全班男生都知道,那种踊跃举手的场面,就像知道了一道别人根本搞不定的算术题。在这样热烈喜庆的气氛中,我觉得那时候我忽然一下就长大了。感慨自己可怜又可悲滴早早看穿了灰暗的人性,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直的蠢。
爸妈上班,家里只有酱菜厂退休的奶奶和铁路退休的爷爷。伪满就在铁路工作的爷爷,听了一辈子火车“逛吃逛吃”,耳朵早聋的不中用。真的不是他敷衍,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小鸡仔一样的孩子在他跟前唧唧喳喳比比划划的说些啥玩意儿。奶奶就可怜了。老师叫,不敢不去。一个老太太被一个小姑娘教训的滋味,谁都知道不好受。
比起妈妈来说,父亲的教育是简单粗暴的。打,只有打。但是这种痛苦指数被我逐渐提高的赌性影响,并不断中和、降低。毕竟还有很多时候,是可以混过去抽查作业的。还可能因为,是总被打的那个地方,业已皮糙肉厚。
小小的心理活动,认真地权衡输赢概率之后,还是每次固执滴认为,是可以再冒一下险,承担一时的屁股疼,有可能换来明天的如释重负尽开颜
期待那被押中的胜利感,已然成为了我的心瘾——再说,自己的亲爹,我就不信他下次能活活打死我
但是,我的成绩,倒是一直比那些每天坚持写家庭作业,只有考试的时候被家长暴揍的大多数废物要好。或许,这也是我鄙视作业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底气”。
以上,只限于小学。初中之后的成绩,你别问。我也不想提了。。。。。。
(图片摘自花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