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早上上班,从地铁5号线换乘一号线。那里需要上一个台阶,再走二百米,下台阶才到一号线。早晨上班点儿人很多,一般都是闷着头疾走,很壮观的人流。今天早上,五号线出来上台阶的时候,突然我身后有人很大声音在吼,回头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白种人,又高又壮,红脸蛋儿,满嘴F***ing,B***it的乱骂,很粗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很突然,估计是谁碰了他或者踩了他了吧。大伙都在闷头走,就听见他一个人不依不饶地大声骂。后来有个小伙子还嘴,说“闭嘴,这是在中国”,中文,估计红脖子没听懂,没准儿他是当事人,老外是冲他喊的。我挺烦那个老外在我耳边大吼大叫的,就竖了个指头在嘴边,示意他噤声。他没理我,继续往前边走边骂。
后面的事情挺出乎我意料的。几秒钟后,突然后面冲过来个红衣服小伙子,没看清是不是还嘴的那个,一记飞踹蹬踏到老外背上。老外一个趔趄,手撑着地很快站起来了。本来我以为会上演全武行的,岂料红脖子二话没说,丝毫没有犹豫就钻进人流跑了。本来大家都准备让开战场的,人流明显地停顿了半秒,迅速恢复了常态,所有的人都在通道里疾走向前。就像一块石头在河里溅起一朵浪花,然后继续湍流不息。
一个没有开头,不明起因的故事,一个古怪的没有结尾的结尾。没有粗野,只有更粗野。
如果只是拥挤时候被人踩一脚或者碰了,公共场合粗野地大吼大骂的,求仁得仁,挨揍活该。如果是别的什么原因,比如遇见小偷,在一个语言不通的环境里,倒也有情可原,要是最后又被小偷揍了,那是够倒霉的,客场作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倒也明智。不过从我的眼里看起来,后冒出来的飞踹哥,似乎是个路人甲,可能也听不懂老外在骂啥,可能也不知道事情起因。两个月前,有个英国人喝醉了,在宣武门的马路上公然性侵过路少女,被路人阻止并臭揍。这事儿在网络上影响挺大的,并直接导致北京市公安局清理非法入境非法滞留非法定居的外籍人士。没准儿飞踹哥只是个网民,够喜剧的。
我就在想,如果把我看到的那一段拍成短片,当做高考命题作文,要求补充成完整故事再展开讨论,不知道能写出多少个故事来。罗生门啊罗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