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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小江协助疾控中心建模、编程和写建议。“第一个周末,我周日半夜十二点接到一个电话。”他告诉我,“没人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他们说:‘你的建议写好了吗?’我说:‘没。’然后他们说:‘我们明天中午之前需要这份报告。’”他很快就习惯于这种要求。小江也学到了,如果一个深夜电话接通了但没人说话,它通常表明电话那边的人已经累到睡着了。
那时,很多海外留学生和其他中国人开始回国。能够了解到他们的精确行踪会很有用,所以小江写了一份建议,请求腾讯提供这些归国人员的IP登录信息。“他们以数据隐私为由拒绝了我。”他说。他被告知,腾讯强烈反对以这种方式使用其数据。
有一次,小江和我在上海吃晚饭时,他向我展示了,我们的手机是怎么通过蓝牙自动互相感知的。这种数据可以用来查明谁曾经密切接触过感染者。在另一次疾控中心工作会议上,小江的一个同事建议使用这种工具。但她的想法被很快否决。“他们说,‘这违反了信息保护规定,我们不能这么做。’”小江解释道,“这还真挺让我惊讶的。”
这让我也挺惊讶的。考虑到那么多铁腕隔离政策,我以为政府会用任何可用的方式来抗疫。【我也举手,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看起来,有些大科技公司对此进行了抵制。腾讯和阿里巴巴帮助政府开发了“健康宝”apps,可以用来协助监控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但这些工具都远没有韩国和新加坡开发的程序成熟。在欧洲,基于谷歌和苹果软件而开发的病毒警报apps被成百上千万人下载,而这种apps就是依靠蓝牙信号以探测与感染者的密切接触的。
我读到这一段时,嘴角大概是在不经意的上翘。我为我给大陆做出的错误判断给大家道歉。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妖道在美国久了,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小人逻辑的影响。一直以来都是以美国的标准作判断。我错了。
除此之外,彼得整篇都在描述的实际上是我们的下一代,在他小小的写作班里,成为了新一代中国未来的投影。在他的文字里面,我看到了欣赏,甚至有一丝丝的嫉妒。
依我看来,这里还有教育和努力的问题。抛开中国学校教育的政治理念灌输不谈,这套制度教育人们要尊重科学。勤奋是另一大核心价值观,因此社会变得欣欣向荣且不失锐气。【我也举手,这大概是我们这代人共同的认知,但很遗憾,即使在最保守的美国人的眼中,都有点不合时宜了。】将近二十五年前,我教的年轻人都被脱贫的欲望驱动前行。在那时,我的中产家庭的学生看起来也同样勤奋,因为他们的环境里有着极度激烈的竞争。这些品质是抗击疫情的完美武器,至少当这些品质通过政府组织有效传达给全民时确实如此。相形之下,美国的应对通常显得消极——甚至有文化的国民看起来也相信,只要遵守隔离令和在公共场合戴口罩就够了。但任何控制疫情的尝试,都需要积极和有组织的努力,而且需要有强有力的组织化领导。
至于对于新冠的控制,没有什么比下面的描述更让人放心的了。我已经放弃了去写美国社会如何躺倒,听天由命的现实了。那只能让人沮丧。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当中国人很少接触国外时,我的课堂曾经充满了中国化的狄更斯式的名字。一个大高个儿男生叫黛丝,一个漂亮姑娘叫椰子。
二十年后,我仍然保留着一个叫“懒惰” 的、长着雀斑的同学的照片,还有一个照片主人公叫“黄色”,喜欢戴着细框眼镜。还有一位叫“屋子”,瘦骨嶙峋像个四川稻草人。那时,郊区的中国人很重视照相,他们摆着正式的姿势,很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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