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号作品：欢愉

李禾平

                                                    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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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9 e  z2 f+ u, b“你看，我是小欢，你是小黄。”她在他的手背上用手指头划着这两个汉字的汉语拼音，“上帝造咱俩的时候本来用的是同一个模子，然后他老人家又给你加了一个，咳咳……”小欢扮了个鬼脸，“一个G，”她特意用了这个英文字母的中式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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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 E5 N) e  i1 K2 I黄渝笑了起来，把怀里的她抱紧一点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淘气的时候更可爱。”想了想，他接着说：“其实啊，咱俩从出生就是一对儿，欢渝，听听，就是欢愉嘛……”

“那你怎么把竖心换成三点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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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q& T. Y  a. y) y! k( W* [9 j4 m“这个嘛……”小黄看着小欢那像少女一样红扑扑的脸蛋，“可怜我的一颗心，只换来你的一汪水。”

“讨厌！”小欢顺手就在小黄的手背上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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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真掐呀！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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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8 d2 v* B% m  V9 o3 L4 z“狠心，真的是狠心……”小欢脸上又现出了常有的那种迷离的神态，眼睛望向遥远的天际，思绪不知飘向何方。良久，她幽幽地说：“我是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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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黄渝加重语气，“在我眼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4 M  C6 D  k: g& s3 B$ l大滴的泪水顺着小欢的眼角扑簌簌地落下。小黄紧紧地抱住小欢，用自己的脸颊擦去小欢的泪水，同时强忍住自己已然涌上眼眶的泪水。

: H1 ?" ~7 }1 B$ k$ j9 i4 q' I“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话甫毕，小欢近乎嚎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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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7 A9 M) U' G+ ?3 M4 G“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黄渝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小欢紧紧搂住黄渝，两个人抱头痛哭。

“好了，不哭了，当心让人听见。”小欢帮小黄擦去泪痕，又把自己收拾停当。“我好看吗？”她问，一条鲜艳的红丝巾随风飘动在胸前，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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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极了！所以你必须做我的新娘，”他一字一句地说。

" m6 B5 u+ M& |- E5 Y: z$ V7 h) f“好，我愿意！”她清清楚楚地说。“那是老天爷的错，”她还记着刚才他说过的话，“我去跟他说，下辈子让他直接介绍你跟我相亲！”她向他挤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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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0 Y0 r, ^+ p“不！下辈子我自己去认识你，从你上幼儿园开始就一直陪着你，不给别人任何机会，一直烦你到死。”他急切地说。

7 @, n- ?0 `' X. O* `3 s# X& z' z4 b最后一个字一出口，俩人都心中一凛，互相看定对方，好像要从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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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m. l7 r$ D4 B“好，我允你一辈子！你可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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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 O; Q( B( L" O- c4 E“绝对不会再错过！”他抱紧她，紧紧地、紧紧地感受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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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e3 k# @" q7 \6 v“那么，我们吃饭？”小欢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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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开酒！”

) \" S( s: x8 y8 G“我来倒。”小欢的语气沉着而坚定。

“我爱你，到海枯石烂此爱不渝！”

“我爱你，到地久天荒永结同欢！”

& d- x; |7 m3 O( O" p3 A" G“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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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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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2 S* d8 J9 b% x/ T在一个秋日的清晨，人们在山上那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两具尸体。两人都是三十多岁，身边草地上摆着一个红酒瓶和两个杯子，都是空的，还有一个敌敌畏瓶子，也是空的。

' D/ M/ T0 i) v: B3 {; y( G女人的左手和男人的右手被一条红丝巾紧紧地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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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T! V9 U: c( N《完》

李禾平

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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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是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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