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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首都这地方规矩大 -- 《京城捕王》外篇 三
热度 43 萨苏 2012-4-19 22:00
前文提到一个对电警棍没反应的“雷震子”,很多人好奇怎么他会不怕电,其实,人里面确有一些电阻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家伙。老尹也曾抓到过一个这样的逃犯,在对方试图反抗的时候,老尹迫不得已用了兵器,一电警棍点在了这位小臂上。 结果两人都愣住了,只见这家伙手臂上的毛闪出一片金光,如同草原上的野火一般,忽一下被燎了个干干净净,但这个小子却全无反应,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老尹发呆…… 雷震子就是这类的,他后来在狱里成了明星,节日犯人表演节目,他经常会要求演魔术。他的表演是望躺椅上一靠,大模大样地对着警察同志们说:“政府,给插四根。” 四根电警棍捅上去,这位跟洗桑拿一样泰然自若。这一手,不但其他犯人瞠目结舌,新来的警察也有目瞪口呆的。 私下里,有人说这小子抢劫屈才了,爹妈生出他这个“特异功能”来,天生是组织邪教的材料嘛。 也有朋友质疑老太爷的电警棍怎么会打弯,难道老太爷拿这玩意儿当棒槌抡了?老爷子几十年的老雷子不会这么外行吧?后来找老太爷问,说还真不是打弯的 -- 电他,不是没反应么,这一愣的功夫他回手就是一刀,带着风声横着抡的。老太爷猝不及防,情急之间竖起电警棍来一挡,当的一声正砍上,当时电警棍就变曲尺了 – 那玩意儿里头是装电池的,是空的,拿它当金箍棒用可不行。 不过,您可别把这玩意儿不当回事儿。某警官回忆严打的时候一次抓捕,自己刚从背后把一个嫌疑人摁住,正抓着手上铐呢,忽见新来的政委双手攥着一根电警棍,哆哆嗦嗦的迎面冲了上来。这位感到不妙,一声“别。。。。。。”字刚出口,政委的电警棍已经杵在那个正拚命挣扎的嫌疑人脑门上了。 这位警官说政委真够狠,后来看见那嫌疑人脑门上圆圆的下来一块皮,正好跟电警棍头的形状一样。 但他也顾不上同情犯人了,“那一下,电得我嗷的一声就蹦起来了 -- 不,应该说是飞起来了,因为在半空中我还傻了吧叽的想了一下 -- 这么高,我怎么落地啊?” 这位掉下来两眼上翻,口吐白沫,吓坏了战友,大家赶紧上来,扶头的扶头,呼唤的呼唤,半晌这位眼开一线,看见政委正在面前,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劲儿,一把揪住政委的前胸吼道:“不会抓人你别上来好了,电他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和他连着吗?!” 看来,这位可能又属于那种电阻太小了点儿的。 因为老太爷重感冒,所以那天他留在船板胡同坐镇,带队去抓人的是一个新提拔的探长老郑。没想到病了也闲在不了,队里两辆大轿子上八达岭出任务,被当地流氓当成了抢生意的旅游车打起来了,老太爷赶紧处理,这一忙,就把抓人的事儿给忘一边了。 忙到中午一抬头,那位郑探长刚好回来找老太爷汇报。 老太爷看见他一愣 -- 唉,几个钟头没见,这位怎么成稀有动物了?俩眼一边一个大黑圈,可不跟熊猫一样? 郑探长不是铁道部的,不会有返祖现象,变这模样肯定是让人打的。 嘿,这什么世道啊,哪儿都敢打我们的人?老太爷刚处理完八达岭的事儿,肝火正旺呢,说老郑你跟我说,谁干的,我收拾他! 老郑一脸苦相,把帽子往办公桌上一扔,一屁股坐老太爷的太师椅上,端起老太爷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个涓滴不剩,叹口气,说队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您出面道歉, 啊?人家打我们的人,我还给他道歉,这主儿什么背景啊 – 什么背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对不对?老太爷嚷嚷。 “得,您别着急,”老郑接住老太爷要往地上砸的茶缸子,道,“这次是咱们理亏……” 等听完经过,老太爷不嚷嚷了, 话说嫌疑人出门下楼,楼里的侦查员发出信号,不一会儿,果然两个裹得跟熊一样的主儿就从楼里出来了。 好快!要不是老十三处的人动作迅速,人员都来不及就位。郑探长当即发令动手。 郑探长说其实下令之前自己还专门确认了一下别抓错人。男的……大伙儿倒是见过照片,可他裹成那样儿,你根本看不着他的脸。还好可以辨认那个女的。因为时间短,楼里侦查员只来得及通报那女的穿一件大红色羽绒服。果然,这俩人里头那个女的正是如此打扮。 老郑手往上一举,四五个侦查员一哄而上,当即把那个男的从背后扑倒。 侦查员们的动作很规范,四五个人的体重把对方摁了一个嘴啃泥,四五只手按对方一只手,按说对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老郑在后头督战兼补漏,也觉得行动很顺利。 但就在此时,奇变陡生!
个人分类: 梦里关山(纪实,传奇)|1719 次阅读|11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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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39 萨苏 2012-4-17 06:57
二十分钟以后,那“雷震子”带着铐子在楼道里一跛一拐的奔老太爷的办公室就跑过来了。别看瘸,后边跟着三四个警察愣撵不上他,一群人后头跟着满脸费解的谢大拿。 老太爷推开门,正琢磨这小子是不是要逃跑,只见这位连蹿带蹦往前一扑,一把抱住老赵的腿,带着哭腔央告起来:“政府,我坦白,我说谎,我保外就医跑出来的……我还有入室抢劫的案子没交待……” 追过来的天鹏副队在“雷震子”身后冲着老太爷一挑大拇指 – 入室抢劫的哭着喊着来投案,在船板胡同干了十年,还是头一回见着。 稀里糊涂抓了一个入室抢劫的,老太爷一边感叹人品爆发一边看谢大拿,心说要哪个嫌疑人见着小谢都这样,那干脆把小伙子弄来培养培养干预审算了。 谢大拿一脸的无辜,紧着解释:“我带他到我那儿,一看我门上的牌子转身就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雷震子”一咧嘴,直往老太爷身后头躲,看着清秀的谢大拿如看鬼魅,嘴里一个劲儿地叨唠:“我交代,我交代……” 有好事儿的去看谢大拿门上写的什么,一观之下多半迷茫,想了一想之后有人明白过来,憋不住的乐。 那门上别无奥秘,只有“法医”两个字。 谢大拿,正是刚从东城借调过来的法医。老侯叫谢大拿,是因为他发现“雷震子”这小子的确身有异秉,电棍杵他身上跟甘蔗似的,毫无反应,于是想叫专业人员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发现“雷震子”的电阻居然是平常人的二十多倍,众人大为惊讶(有人天生电阻特大)。这等奇事不找人验证一下实在可惜,谢大拿决定把“雷震子”带给其他几个同事见识一下,于是把他带到了法医办公室。 谁知这“雷震子”是个二进宫,虽然对公安工作一知半解,多少知道法医是干什么的,刚才那穿白大褂的警察在他身上又戳又量的还觉得挺好玩,等一看把他送法医室了,突然悟到什么,浑身哆嗦,怪叫一声蹦起来就跑。 也就是当时黑太阳那电影还没拍出来,不然这小子肯定满楼道大喊七三一的日本鬼子来了。 谢大拿也冤枉啊 – 就没人告诉他我们法医大多数时候都是给活人作检查的么? 不管怎样,这小子敢跟警察对着打,给老太爷留下的印象还是满深的。 老萨一边跟着笑,一边想起一件事儿来,我说那“雷震子”用的家伙,一头是刀,一头是钩,这也得算是一种奇门兵刃了吧?这小子是不是练过武术阿? 武术?老太爷摇摇头,他没练过,可我们真碰上过练家子,那一回,我们七八个人愣拿不下他一个。 有这等事? 当然有了。老太爷说,嘿,这还得说是我一工作失误。那是抓一贩粉的,有线报说他回家了。一看材料呢,这小子有爷爷有奶奶,都住一块儿,我说咱在外头抓吧。 一来,室内情况不清,进去怕他兔子急了蹬鹰,咱们的侦察员出危险;二来,在老人面前抓他孙子,人多难受啊,八十多了,别出点儿好歹的。 老太爷考虑得很厚道,但是部署也很严密。 八个侦查员,两辆车,在他家楼门口外边埋伏下来了,还在楼里留了一个,随时通报这小子的动态。 到地方也就等了一个多钟头,楼里头的侦查员用对讲机说话了 – 这小子出来了,穿一身羽绒服…… 进电梯了,注意,还带着一个女的,很亲热,估计是他女朋友。 这边马上做好准备,伏击逮人。 那天我感冒了,没去现场,老太爷叹口气,要不然,不会出后来的乱子……
个人分类: 梦里关山(纪实,传奇)|1609 次阅读|8 个评论
分享 读点书0325---王禹偁·黄州新建小竹楼记
热度 10 南方有嘉木 2012-3-26 06:12
黄冈之地多竹,大者如椽。竹工破之,刳去其节,用代陶瓦,比屋皆然,以其价廉而工省也。 于城西北隅,雉堞圮毁,榛莽荒秽,因作小楼二间,与月波楼通。 远吞山光,平挹江濑,幽阒辽夐,不可具状。 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宜鼓琴,琴调虚畅;宜吟诗,诗韵清绝;宜围棋,子声丁丁然;宜投壶,矢声铮铮然:皆竹楼之所助也。 (这一节音韵优美,适合朗读) 公退之暇,披鹤氅,戴华阳巾,手执《周易》一卷,焚香默坐,消遣世虑。 江山之外,递见风帆沙鸟、烟云竹树而已。 待其酒力醒,茶烟歇,送夕阳,迎素月,亦谪居之胜概也。 彼齐云、落星,高则高矣!井干、丽谯,华则华矣!至于贮妓女,藏歌舞,非骚人之事,吾所不取。 (齐云、落星、井干、丽谯,是历史上高华富丽的名楼。以此四楼之浮华俗艳衬托竹楼之清雅高洁。) 吾闻竹工云:”竹之为瓦,仅十稔,若重覆之,得二十稔。“ 噫!吾以至道乙未岁,自翰林出滁上;丙申,移 广陵 ;丁酉,又入西掖。戊戌岁除日,有齐安之命。己亥闰三月,到郡。 四年之间,奔走不暇;未知明年又在何处!岂惧竹楼之易朽乎? 幸后之人与我同志,嗣而葺之,庶斯楼之不朽也。 -------- 王禹偁 (九五四~一○○一)字元之,钜野人,有《小畜集》。北宋初年的诗歌大多是轻佻浮华,缺乏人民性,王禹偁极力要挽回这种风气,提倡” 句之易道,义之易晓 “。 太宗 淳化 二年(991),任知制诰并判 大理寺 时,因替徐铉雪诬得罪皇帝,贬 商州 团练副使。至道元年(995),兼 翰林学士 ,在太祖 皇后 宋氏丧礼一事上,直言无忌,又触怒最高当权者,贬 滁州 知州。( 滁州谢上表 )称: “粗有操守,素非轻易,心常知于止足,性每疾于回邪。位非其人,诱之以利而不往;事匪合道,逼之以死而不随。”    王禹偁是开北宋诗文革新之先河的重要人物。他盛赞韩愈文,自称:“谁怜所好还同我,韩柳文章李 杜诗 。”(《赠朱严》)疾呼“咸通以来,斯文不竞,革弊复古,宜其有闻。”(《送孙何序》)他的文章,内容充实,笔墨淡雅,抒情议论,均得心应手。他以平易畅达、简雅古淡的文风,吹开宋初文坛上“因仍历五代,秉笔多艳冶”(《五哀诗》)的阴霾,带来变革的清新气息。 ----------关于”竹“的意象----------- 郑板桥:“盖竹之体,瘦、劲、孤、高,枝枝傲雪,节节干霄,有似乎士君子豪气凌云,不为俗屈。”
个人分类: 读书读诗|18 次阅读|1 个评论
分享 京城捕王之五十一 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热度 31 萨苏 2012-3-2 23:15
围绕着西客站这批房子,发生的事情如同小说一般 – 白兰厂的工人都搬进去好几个月了。忽然有人拿钥匙大模大样来开门,开不开也不走,拿出一大盘钥匙来,一把一把挨个试。 这屋里还有人呐!怎么有这么嚣张的贼啊?房主马上喊将起来,出门就把人按了。工人阶级脾气都很硬,而且大家颇为抱团,周围邻居马上拿着铁锹锤子出来了,意思是先打了再说。 被按的是个白胖子,见势不妙赶紧表白自己不是贼,反过来问大伙儿 – 你们怎么住在这儿呢? 怎么住在这儿?这是我们家啊。工人们莫名其妙。 对方更加的莫名其妙,期期艾艾地说,不对吧,这房子是你们的吗? 当然是了,厂里分的。 白胖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不可能啊,这一栋楼都是我的啊! 怎么可能呢?有拗性子的工人回手把证拿来了,说你看看,我们可是有房产证的。 “我也有这儿的房产证啊。”看着盖着大红章的房产证,胖子的眼睛看成了斗鸡眼,汗都下来了,“你们这肯定是假的!” 对于普通工薪族来说,一套房就是大半套家产,准备传子传孙的,好容易拿到一套便宜房子,谁要告诉他这房子不是他的,那不打起来才怪呢。 如果说刚才想揍小偷大家还有点儿犹豫的话,这回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反正一声“打骗子”呼啦啦人就上去了 – 估计这里面很可能有人已经想到自己是被骗了,这种想法很容易引发人的应激反应,而人的应激反应第一表现就是好斗。所以要不是老田正好在一家老友家做客,赶紧过来救人,白胖子这回至少得交待半条命在这儿。 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老田心里未必不是咯噔一下子,毕竟当到厂长这个职位,阅历不会太少。他本能地感到这胖子并没有说谎。仔细打听之下,这胖子说了,这一栋楼的房子都是他通过一家房地产公司一年前买的,但买了也没准备马上住,所以一直空着。最近房子价格看涨,他过来瞅瞅,计划卖掉赚他一笔。没想到来了一看,这个门洞居然被人住上了,胖子十分的诧异。 双方都拿出房产证来,一对之下大吃一惊 – 除了编号不同,公章证书一模一样,这房子一套怎么有两个房产证啊?! 老田和胖子面面相觑,各自心里打鼓,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到底谁遇上了骗子,或者俩人都遇上了骗子。 接下来的事情很是混乱,在本厂职工的一致压力下,老田马上带人去找陈经理。公司里人说陈经理出国了。电话打过去,陈经理很不高兴,说我给你的房子,产权当然是真的了。我这儿一动都上亿的,那么大公司在那儿摆着,谁会稀罕你这几个钱?要不,你把房子还回来?我退钱给你?不过说好了,按合同你可得付罚款的。 这一来老田又糊涂了,因为他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啊,赶紧还得给陈经理道歉。 更让他觉得无所适从的是,那位白胖子几次和他联系,旁敲侧击要厂里退房给他,问起细节来却是支支吾吾,似乎也大有些难言之隐。双方都找过房管所,房管所那边给的回复也十分的不明白,绕来绕去的就是不肯给个明确答复。几次下来,胖子看老田的眼神总是有些发飘,而且从来不提上法院解决问题的建议。 俗话说贼人胆虚 – 贼人才胆虚呢,看到白胖子这个表现,老田胆儿壮了。他偷偷找人打听,结果很有意思 – 卖房给白胖子那家房地产公司涉嫌违规操作,经理卷钱逃亡,几个月前已经倒了。 实际上正因为找不到上家,白胖子也心虚得很,干着急不敢跟老田摆开车马炮对着干 – 他手里还有近百套房呢,万一因为这事儿捅出来都是假的,这胖子有跳河的危险。所以,白胖子那边在忙着把剩余的房子出手,双方暂时变成了对峙状态,而且胜利的天平颇向老田这边倾斜。 应该说,老田和白胖子,没有一个是房地产的行家,如果他们找对了查询的方向,比如走法律程序,这件事早就水落石出了。 问题是老田觉得房子来得便宜,心里打鼓,本能地不想上法院 – 万一证明是被骗了,厂子和工人损失百万元,老田也只有跳河的路。而胖子呢?老太爷说了,他心里有鬼啊,他哪儿敢上法院啊。 就在双方各自投鼠忌器的时候,老太爷横插进来一杠子。 横插这一杠子的原因正是因为那位陈经理,不用说,“陈经理”便是那位行骗为生的大球子了。 而老太爷的切入点还是“狐狸”周庆。在追查与周庆有关的一起案件时,偶然有线报提供了一条这样的消息 – 前些天好像大球子把“狐狸”什么东西拿走了,回手赚了一百来万,没分给“狐狸”。“狐狸”觉得丢了面子,到处找大球子要给他放血。 “放血”是西方中世纪大夫喜欢的一种疗法,危险性极大,美国的国父华盛顿就是放血放死的。而北京道上说“放血”更不择部位,比西方蒙古大夫的治疗更为危险,所以只有犯了众怒,极大地招惹了对头,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既然两人有如此仇怨,大球子或许能提供点儿关于“狐狸”的消息。 -- 实际上老太爷对大球子怎么赚了一百万也很有兴趣。 到底是警方的手段高超,这大球子深居简出,不过并没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出国了,所以盯了几天以后终于发现他返回了公司。消息很快递进了船板胡同,于是,刚进公司气还没喘匀的“陈经理”就被排门而入的老太爷逮了个正着。 不过,大球子是几进宫的主儿,对老太爷万分的客气,就是死活不肯给个准话儿。一来二去双方耗到了晚上,大球子这次没有犯法证据,还真不能抓他到局里细问。 正在这时候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 – 老太爷告别了油盐不进的大球子,走到“陈经理”公司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门蹲了一溜白兰厂的工人,手里都带着家伙。原来,盯着陈经理的,不仅仅是老太爷,老田他们厂也有人一直盯着陈经理的公司,怕他卷包跑了。现在看陈经理没有卷包的动静,倒是有些穿着便衣,横眉立目的主儿进去了,有些工人怀疑这是白胖子雇来威胁陈经理的黑社会人员。口口相传,越传越玄,工人们便自发来保护陈经理了,在他们淳朴的观念里,只要大球子不倒,他就得为房子的事儿负责,大家就都有房住。 老太爷觉得很好奇,于是利用娴熟的审问手法,开始套工人们的话。 一房两证的事儿让老太爷觉得有意思,于是在没有原告的情况下悄悄做了一些侦查。等他基本把案情弄明白,一时不禁哑然失笑。
个人分类: 梦里关山(纪实,传奇)|2494 次阅读|7 个评论
分享 王澍的作品
热度 42 雪个 2012-3-1 12:28
文学城看到的新闻: 20世纪70年代,在中国边境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有一个喜欢用手做各种东西的小男孩。身为音乐家的父亲和做教师的母亲为了让有特殊艺术天分的儿子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而竭尽全力。 他们会不辞劳苦地带着孩子乘坐四天四夜火车,从乌鲁木齐到4000公里以外的北京旅行。牵着父母的手走遍中国各地的小男孩心中自然而然地对土地产生了感觉。40多年过后,小男孩站到了世界建筑界的巅峰。 他 就是28日荣获2012年普利兹克(Pritzker)建筑奖的中国建筑师王澍。普利兹克建筑奖是1979年由普利兹克家族所有的凯悦基金会创办并每年颁 发的建筑奖。这一奖项具有国际权威,被誉为“建筑界的诺贝尔奖”。历届获奖者包括安藤忠雄、扎哈哈迪德、诺曼福斯特等世界顶级建筑师。韩国人尚未获得过这 一奖项。 王澍此次获奖在世界建筑界引起巨大轰动。原因是“在国际建筑界毫无名气的中国本土建筑师获奖”。美籍华人建筑师贝 聿铭1983年曾获得这一奖项,但中国土生土长的建筑师获奖还是第一次。出生于乌鲁木齐的王澍毕业于南京工学院建筑系后,跑到杭州开展事业。他和同样是建 筑师的妻子卢文宇一起经营“业余建筑工作室”,操刀设计了“宁波现代美术馆”、“宁波历史博物馆”、“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园”等建筑。但他并未在国外设计 过作品。 ==================== 看了一下他的作品,感觉确实不错,尤其是象山校园,有味道啊: http://www.pritzkerprize.com/media/2012_media/images-downl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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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五十 好人陈经理
热度 42 萨苏 2012-2-29 23:13
动物园,是关动物的地方。按照绿色和平组织的说法,这是动物们被囚禁,因而失去生活乐趣,暗无天日的所在。但是换个思维方式呢,要是狮子老虎有什么仇人,躲在动物园里,那恐怕是最安生的了 – 第一,这地方有规矩,狮子老虎的仇家就算知道他躲在这里,要见他一面不买票都不行;第二,狮子老虎的仇家估计也是狮子老虎,到动物园里找他报仇闹不好把自己也圈进去了,危险性很大。 估计野生动物的世界犯罪率比较低,要不,各大动物园门口估计会挤满了想进去的猩猩河马。 对于周庆这样的人,什么地方会是他的动物园呢? 当然是专政机关里面了 – 这地方比动物园还安生,你想买票进去参观都没戏。 周庆自己的案子不大,他要躲的不是警察,是让他作证这件事儿。那个案子里面涉案的人能量太大,要周庆跟警方合作,半夜来个猝死的可能性都有。 想明白这个道理,没费劲儿,老太爷果然在西安的某看守所把周庆和大象找着了,这俩人正因为倒卖假文物被拘押在这里,用的都是假名。 倒卖文物,还是假的,在西安这种事儿一般都是郊区农村的家庭妇女才做,跟北京街头卖黄色光盘的一样。这样丢份的事儿谁能想到周庆这样的老大也会去做? 见面的时候周庆和大象开始死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心领神会的老太爷改成单独提审,周庆马上痛痛快快认了。这是因为老太爷明白,这里头水也不浅,想啊,专政机关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还得防着玩出假戏真做的悬乎事儿来 – 要知道严打的时候有抢一块钱给枪毙了的,真周庆死在倒卖假文物上,那估计到火葬场都闭不了眼。这就是周庆说的他那“瓷器”起的作用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周庆不表现的“义气”点儿,将来跟“瓷器”没法见面啊。 接下来的话题就简单了。周庆先问 – XXX那案子现在怎么样了?老太爷答得很轻松 – 跟你有关系这个案子还没判,另一个证据确凿先判了,杀人碎尸,死刑。周庆说好,我跟你回北京作证去。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周庆第一句话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们找我是因为XXX那案子,我作证在这个案子里重要不重要?老太爷手里有牌所以也不隐瞒 – 此人犯的案子不止一起,这个案子你作不作证对方都是一个死,他现在没闲心来找你的麻烦。周庆第二句话就不用解释了 – 跟死老虎,既犯不上讲义气,也不怕他咬人了,我配合您老的工作…… 老太爷不太清楚周庆回京后的表现,但从他的履历中没见到他此后被判,推测是作证立功,从轻处理了。 就是这么个狡猾多端的“狐狸”,居然让大球子给坑了,这真有点儿匪夷所思。 根据后来了解到的情况,大球子这案子是以喜剧开头的。 话说北京这地方,不仅是我国的政治中心,还是一经济中心,早年有不少大厂子都在这里。如今著名的小资圣地七九八,当初也是这样一座工厂。随着经济重心的转移,加上管理更为灵活的私企,外企激烈竞争,很多这样的厂子到九十年代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经营问题。这种经营问题对年轻人有时反而是好事,因为他们可以借此放开手脚,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工作 -- 在九十年代前期,能有就业的自由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学毕业的时候,要是拒绝学校给你找工作而自己去找,你多半还得付一笔培养费。 可是,对于年龄大的职工来说,企业的经营好坏,直接影响到他们未来的福利保障,很多老工人对此极为敏感。很多厂子因为福利问题,都发生过厂领导和职工的对立,打起来的也不是没有。 白梅洗衣机厂是个不大的厂子,也面临给职工解决福利的问题。不过,这个厂子处理得极好,几乎喜得全厂老工人要给厂长送匾。 这位“深受爱戴”的厂长老田自己就是工人出身,在这厂子里干了三十年,人缘极好。 不过人缘极好并不重要。这世道讲实惠,人缘再好你不实打实地给人家办事,工人也能住你办公室去。老田受人爱戴,正是因为他给工人干实事 -- 1994年入冬的时候,老田宣布厂里将一下子解决了十几户即将退休老工人的住房问题。厂里帮这些老工人们一人买了一套大产权的商品房,三室一厅,每人才掏两万多块钱,扣除公积金和配股,几乎等于白送。 最初,听了这消息的工人并没有额手相庆或者热泪盈眶。听说田厂长通过一个开房地产公司的朋友给大伙儿买房子,很多家属不放心。这年头苹果砸到老百姓脑袋上他都怀疑是让人咬过一口的,何况是这么大的房子呢?这别是内外勾结骗咱的钱吧? 田厂长是个敢拍板的,也是个暴脾气,自己一心一意给大伙儿办事却落这样一个嫌疑,老田对这种怀疑十分不满。 难怪厂长不满,因为和他搭档的党委书记在买房之前为这事儿没少和老田掰扯。为了应付这个祥林嫂似的碎嘴子,老田做了最详细的解释 – 这房子原来是国家给台湾来的民主人士造的,地点在虎坊桥,结果人家都改到福建定居去了,只好做为商品房处理。我侄子的对象有个舅姥姥认识负责处理这批房子的陈经理,好说歹说总算排上队了,人答应给咱们这房子不按面积按套算,五万一套,手续都人家给办,多好的事儿?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儿啦。 是够好的,那时候虽然房子便宜,在北五环外边的三室一厅也得二三十万一套。 反常即妖啊。书记越听越不对劲,说这怎么看怎么象骗子啊。 最后老田急了,拉了书记去那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房地产公司看过,终于让书记放了心 – 人陈经理对这样的小生意根本没工夫搭理,好容易才见着一面,听他们的抱怨很不屑,说现在房子什么情况?三天一涨,早晚涨到五千块一平米去,你到时候买得起吗?要不是国家让限期处理哪能轮得到你们呢?你明说怕我是骗子不就结了?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不是怕我是骗子吗?先看房,然后我先把房产证给你们办了,你们核实了没问题再交钱,交钱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这总行了吧? 一听人家就是做大生意的,瞧瞧人家这气魄。这样一说,别管书记还是老田,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呢? 陈经理说不用谢,我也是工人家庭出身,咱工人阶级还能不帮工人阶级吗? 真是好人。老田和书记回来说。 没想到阎王好过小鬼难搪。刚回去两天,陈经理那边一个助理来电话了 – 对不起,虎坊桥这二十套房子,已经卖出去了。 啊,你不是都答应卖给我们了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XXX同志亲自来跟我们联系的,安排中办退休老同志,你说我们能不给嘛? 这下子老田和书记都急了,俩人一合计,还得找陈经理。 想方设法,终于又约上了陈经理,陈经理果然心眼好,说别着急虎坊桥是没戏了,在西客站还有二十套,同样的情况同样的价钱,你们要是买呢可得赶快,看房然后赶紧定下来,我就给你们办房产证,晚一点儿,没准又让什么人惦记上了。交钱?不用着急,给你们钥匙时候再交吧 – 对了,你们可别给我弄成三角债。 不能。老田和书记异口同声,糊弄谁我们也不能糊弄您,我们带会计带现金来,当场就给您结。 因为有这事儿在先,老田对厂里工人们的疑虑很烦,但是他也不想多说 – 事实胜于雄辩吗。 事实怎样呢? 头天看房子,陈经理带人去了,一套一套打开,无论建筑质量还是面积都让大家无可挑剔。听说这价钱,厂里还给承担一半,排队等分房的工人眼睛都有些发绿。老田赶紧催陈经理办手续 – 他怕办晚了让狼化的工人给吃了。 这边陈经理办事很靠谱,人家马上就把房产证送来了,书记留了个心眼找派出所和公证处的朋友给看了看,人家确认的确是真的。接着双方组织钥匙交接,一个星期之内就把房交了。 那老田和书记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场也痛痛快快地交了款,非常想交陈经理这个朋友。 可陈经理太忙,到工人们装修完搬家,一直也没再露面。 听这案子介绍到这儿,连我都想不出陈经理如果是骗子他怎么个骗法了。 可他的确是个骗子啊!
个人分类: 梦里关山(纪实,传奇)|2621 次阅读|11 个评论
分享 京城捕王之四十九 捕王捉狐狸
热度 50 萨苏 2012-2-29 09:33
谈到当年的计算机,居然引起了一些朋友的共鸣 – “日本的NEC“东洋特色计算机”,软盘容量1.25MB,在大学工作的时候时常有人为这个和IBM兼容机软盘转换来找我。有从日本回来的非说它”格好いい”-听听键盘多清脆。然而Win95 Beta test时代这东西让我得了胃病。上班特急停调布,可每天车刚到前面府中站我就胃疼,因为每天上班要面对100多个新的NEC的bug……如果Win95 如此能强制建立起业界的硬件标准,倒是一件好事。” –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兼容才是王道,在计算机这个领域表现的特别明显。调布在东京,估计这哥们儿是跟老萨一样在日本混IT行的,现在估计人家出息了,老萨还得为了糊口在行里喊杀喊打,这难道是RP问题? “七十年代亲眼看见大人们一点点把电路画板上,精心刷上高级漆,再用化学药液腐蚀出电路板。长大后听说电路板有三层四层的的觉得很不可思议。当时周围大人时兴装9寸电视。我甚至记得1975年的某期《无线电》杂志刊载了组装电视的所有设计资料。而设计者做出一台用绿色示波器做显像管。我还趴上面看芭蕾呢” – 电路板三层四层不新鲜,装个9寸电视,也能人围得三层四层的。您说得不错,我家第一台电视,就是萨爹自己装的9寸黑白,顶上安了两根半导体用天线,如同天牛触角一样,外壳是半透明塑料板的,居然用了好几年。 “珠算盘键盘没啥奇怪的,因为算盘跟穿孔纸带是一致的,算盘就相当于7位穿孔纸带,当然不需要口诀了。这样,可以一次输入十几位或几十位,但只限于0到9。而且对操作者要求高,操作水平决定了出错率。相反,穿孔纸带是可以从0到127的,一次打一排孔,操作也简单。要用0到9的数字按钮就更简单了,更通用了,不需要懂算盘。” – 哥哥请了,容小弟唱个肥喏。能根据老萨一句话挖出这等原理性的东西来,兄弟佩服。老实说不是您说我一直没想明白过秦先生为啥想把算盘和计算机结合起来。 “看来明天我也弄几块牛皮纸锡纸什么的看能不能鼓捣出个IPHONE来~~~” – 这个……¥#•#¥%%¥#• 这些温馨的词句,或许就是我写什么都会歪楼到这个话题的原因。 这个话题里,有些印记是异常有趣的。 萨爹他们曾经试制过机器人,外观和《小灵通漫游未来》里面那个铁蛋差相仿佛。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书呆子居然把机器人的两只眼睛设计为打印机的卷纸轴,估计是受了砖头录音机的启发。结果,那个机器人一要打印东西就会两眼乱转,引来很多人看新鲜。 有些印象又是别样情怀。 我们楼里曾有一位萨爹的同事,年龄很大还是单身。此人凡事好争,还好小便宜。如果单位分东西他帮你拿回来,便会少去几分之一。但他还惹不起,据说是间歇性精神病。 这就令人敬而远之了。 可是遇到提级,萨爹却帮他写了很长的材料,说尽好话。萨娘不甚理解,问起来,萨爹说,老施找了个对象,快结婚了,我们都帮他争取争取,他当初疯了,就是因为谈恋爱受的刺激。 说完,意犹未尽,道:我们到精神病院去看他,他谁都不认得了,只会直着眼看你。出来的时候,钟家庆一个劲儿地擦眼睛。萨爹问他怎么了。钟先生说你看小施那俩手在干嘛? 在干嘛?萨爹凝神一想,忽然记起– 他们进去的时候,小施看着他们,毫无表情,两手却在动,右手推,按,向上提,左手卡,压,推…… 钟先生叹道 – 小施,是在换电子管呢…… 当时,张修先生他们在研制大型计算机,施先生是系统的维护员。当时的计算机用电子管,电子管寿命短,隔一段时间就要全部换掉,上万个电子管的更换,都是这一个动作。 那个时代留下的烙印,也许今生很难清除了。 谈到自己看电路比别人更快,富先生曾经一本正经地跟想学本事的同事们说过 – 你们先天条件不行。一只眼睛看什么都是二维的,你们两只眼睛的看什么都是三维的,这得增加多少计算量啊…… 所谓知识分子多半读的书多些,信书本些。真的有人去查了,而且觉得老富说得有道理。等他们信了犹犹豫豫闭上一只眼审看电路板,才发现老富在一边坏笑。 这当然是蒙人的,现在想富先生这个本领可能真有些天授。他能轻易记住一块电路板上百条线路的位置,走向,焊点所在,检验的时候一目十行 – 不,应该叫一目十线,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所以富先生才能在打牌的时候不用翻过来看。 牌打旧了,尽管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实际上难免边角的磨损,侧面磕出的豁口或者不小心造成的折痕,而且这些特征每张牌都不一样。 记住这些微小的特征,对普通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对每天跟那些细如发丝的电路打交道的富先生来说,却不算回事儿 – 老富说:“扑克牌总共才五十四张嘛,就当记五十四条线路好了,看他们打了好几盘,怎么会记不下来?”。旁边张寿云先生含笑道:“哦,其实记五十三张就可以,还有一张不用记,用排除法能认出它来。” 这两位一搭一档,让警察直翻白眼。那年头没有抓狂一词,不过警察同志的状态应该与此相近 – 这都些什么人啊?! 老富他们走的时候,一个脑子不太灵的骗子还在后边喊呢:“警察同志,不能放他走,这肯定是一老炮……” 老太爷笑,说早知道有这样的主儿,有认指纹的事儿让他来帮忙多好,我们一个指纹得查好几天啊。 大球子最初就是这类的骗子,这种小打小闹的活动,在道上也属于不大入流的。但是到了九十年代,这位摇身一变,改倒腾房地产了。这“陈经理”一度酒店非五星的不住,汽车非加长的不坐,很是辉煌了一阵儿。不但他改倒腾房子了,“狐狸”周庆也入了这一行,比他改的还早,一说起来那是房地产大亨一流的了。 说到“狐狸”这个人,老太爷一直颇有一点欣赏 – 那小子,脑子真是好使。 这个人的履历在网上能够查得出来,但那是不完整的,警察和这个“狐狸”斗智斗勇,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中间双方的斗法堪称精彩迭出。 按说,作为一个没什么背景,师父就是京城名贼的人物,和警察斗法,就跟耗子给猫捋胡子一样,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游戏。可就这样的游戏,还楞能让他给玩出彩来。 老太爷知道“狐狸”已经有不少年了,跟他第一次交手,是奉命对其进行追捕。 那时候“狐狸”犯了个案子,不大,但还是跑了,关键他还是另外一起大案子的证人,所以对他的抓捕级别很高。分局抓不着他,于是求助十三处。老太爷也没把抓他太当回事儿。通过线人了解,很快掌握了“狐狸”的活动规律,发现此人经常在紫玉宾馆出没,喝酒,吃饭,会客都在那儿。据此警方推测他是化名住在那里。于是找人约“狐狸”见面,然后对宾馆进行突然袭击,准备堵“狐狸”的被窝…… 前面提到过,这是一次不成功的行动。“狐狸”很狡猾,在紫玉宾馆会客是会客,他真正的巢穴却在宾馆对面的居民楼里,每次会客前都要用望远镜观察有没有疑点。警方贸然动手,让“狐狸”闻风而逃,等搜查到他的老窝,早已人去楼空了。 “狐狸”就此不在北京露面,他的铁杆哥们儿“大象”也不见了。 此后很长时间,怎么也找不到“狐狸”的踪迹,他也真的不再活动。多次调查,最后“大象”家干脆一口咬定有人带信说“狐狸”和“大象”都因为黑道火并死在外地了。最后,还是因为别的案子,有个涉案人员供出来,说“狐狸”跟他说过,自己在西安有一“瓷器”(黑道好朋友的意思),特别安全,不行,就投奔过去。 凭着这个线索攻破了“狐狸”家家属的防线,最后供出来俩人的确在西安,但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老太爷说那可真是较量啊,我们和陕西警察配合,把西安差不多翻了个底儿掉,什么关系都发动了,愣是没把他找出来!陕西警方有不少老太爷的老朋友,他知道对方的能力,也知道对方不会糊弄自己。 有一个侦查员急了,说这小子到底藏哪儿了呢?他又不是真的“狐狸”,能藏动物园里…… 听到这话,老太爷忽然一怔,沉吟半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藏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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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四十七 惯犯是怎样炼成的
热度 51 萨苏 2012-2-23 22:40
其实富大帅要是不上阵,警察已经准备抓人了 – 这几个骗子属于惯犯,他们要是低调一点,跟老八路那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骗了小伙子就走,人家警察还未必注意到。但你在这儿赌起来没完,还让车厢里的人都下注,这可就太过分了。赶上车里正有便衣警察“打击反革命流氓活动”,看见他们这么猖狂,当然不能坐视了。 那您说这几位想不到这一点吗?我估摸着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能想到,但碰上老郑这么一个路数怪异的,他们光琢磨对方是什么来头,把这茬儿给忘了。这简直就是不给警察面子了。 你不给警察叔叔面子,警察叔叔生气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其实,哪儿都有惯犯。有的虽然屡教不改,但警察拿他们也没辙。 有一天我在雍和宫坐地铁,忽然过来一个女学生打扮的挨个跟大伙儿借钱,说是钱包丢了,要凑个火车票钱。三毛在《温柔的夜》里曾经写过一个故事,讲她误解了一个真丢了钱包的人,读来令人唏嘘不已。然而,看着这个“女学生”熟练的说辞和被拒绝后从容的表现,老萨觉得,三毛的故事在这儿肯定是不适合的。 这种骗子说实话有的也真没谱,有一回我和老尹找原崇文分局刑警队长老宋到东来顺吃饭,刚出门就来了俩“瞎子”,冲着我们开始要钱。你说我们仨,萨长得不算凶恶吧,老尹更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两位偏偏看上了鲁智深一样的老宋,追着他没完没了。 老宋开始装开不见,但对方软磨硬泡死活不走。我和老尹在一边看他怎么应付,结果发现老宋也在偷偷地看我们俩,还有点儿心虚。等发现我们俩在那儿似笑非笑地看他,特别是老尹的眼睛坏坏地眯成一条缝,老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怒吼起来 – 滚,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丫的! 两个“瞎子”如梦方醒,睁眼看看几乎须发戟张的老宋,作了一个江湖揖掉头就跑。 我们俩憋不住的乐,老宋表面上脾气爆,其实心思缜密,很少当众发火,这次的事儿主要是太打脸了。 前几年,老宋有一回扑了带十七公斤炸药行凶的爆炸犯,市局宣传这个典型的时候一了解,知道此人一贯不要命,这么干都好几回了。听汇报听到精彩之处付局长毛了,说这不跟老山的排雷英雄一样吗?快给他换个岗位吧,别回头来个因公殉职,我怎么跟组织交代啊。就这样老宋成了保护对象,不让他再干刑警了,他新的职务堪称轻松而滋润 -- 负责半个北京的城管。不知道有多少刑警羡慕老宋修成正果的。 网上都说“不怕美国有装甲师,咱们有城管”,可见城管的震慑力。说起城管,大家总有一种欺行霸市,抢男霸女的感觉,其实您要真在北京追着城管看看,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北京的城管在公众场合执法时绝对礼貌客气,轻声慢语,文明得不能再文明,比老八路还老八路(但要把你弄回去怎么收拾就不好说了)。谁说舆论监督不重要的?以萨的看法,这应该就是被新闻界和网络联合监督的一个经典成果。 老宋刚才跟我们说了不少城管的辛苦和成就,不免带点儿夸张,意思是有他带领的城管大军,北京市就算不能路不拾遗,至少也是群贼敛踪。结果,一出门就碰上这么俩打脸打得啪啪响的主儿,追着阎王爷卖药,想含糊都含糊不过去,你说他能不抓狂吗? 想着老宋恼羞成怒的表情,老萨忍不住莞尔。 莞尔的时候,那“女学生”正走到老萨面前,刚要张口,忽见此人面露一种似邪恶非邪恶,如同服了三笑逍遥散般的表情,一阵恶寒马上闭了口奔下一位,倒让老萨忍不住偷偷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长得很费解。 有趣的是车上的乘客基本没人搭理这“女学生”,看来首都人民群众早已久经考验,都是见多识广,火眼金睛之辈,不可小觑。 但终于还是有人接茬了。一位操着广东口音,西服革履的先生听了女学生的诉说,立刻面露恻隐,一面安慰一面开始翻自己的书包。 旁边一位巡警正好经过,见状微微一笑,走过来把这位的手按住了,说:“先生,您别上她的当,这就是一骗子。” “她那么可怜,怎么会是骗子呢?”那位先生对此很不理解。 “不信?”警察一笑,说,“她要真有困难,应该先找我们对不对?您看着。”说着一步跨前,走到那个正要往后缩的“女学生”面前,“啪”的一声敬了个礼,大声问道:“您需要救助吗?” 话音未落,只见那个“女学生”向边上一闪,嗖的一下就钻进了人丛,转眼之间不知所踪,其动作之快,令人想起古墓魅影。 众人哄笑声中,巡警放下手,笑嘻嘻地对那位讪讪然的先生道:“这女的天天来,每天都是这套词,您可怜她干什么啊?” 旁边有人问:“既然她天天来行骗,你怎么不抓她啊?” 巡警很无奈,说我怎么抓啊,一次骗个十来块钱的,算个什么罪名呢?众人皆哑然。 所说惯犯,兴许就是这样炼成的,警察也没办法。 这事儿其实还没完。上了地铁,我坐下一看,旁边正是那位好心人。看他还是一副不甚开心的样子,萨忍不住开解他两句,听其口音怪异,便问他是不是在国外生活的。这位点头,说是刚从美国回来的。 难怪了。萨对他说,你刚回国,不了解国情,以后小心点儿,不要上当啊。 这位看看我,颇为感动的样子,道了谢,忽然目光炯炯地看定老萨,真诚地说道:“你有这样的心地,应该信主啊。”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送到了老萨的面前 – 赫然是一本如假包换的《新约全书》。 …… 好容易打发了这位,老萨忽然想起来,他从书包里掏圣经那个动作,和面对“女学生”时候的动作一模一样。 穷鬼杀饿鬼,这世道,谁比谁傻多少啊? 老尹说了,两天了,富大帅还没出手呢。别绕弯子,老实交待。 老尹这家伙,盘查嫌疑人只能扣二十四小时,但据说没一个逃犯从他手里熬过二十四个小时的。有老犯说,啥白公馆一百零八套美国刑法啊,犯到小尹手里,你才知道什么叫长夜漫漫……偏偏这人还忒文明…… 得,赶紧言归正传吧。 本来列车上的警察已经准备出手抓这几个赌牌的骗子了,富先生一句话让他们又停住了。 富大帅上台打牌,本来应该和那小伙子打对家。可是老富对那个小伙子说:“你下去,我一人打咱们两个人的牌。”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有人说了 – 老哥,这不是桥牌啊,你怎么替对家打呢?你不能看他的牌啊。 老富鼻孔里哼哼一声,道:“我当然不看他的牌。别说他的牌我不看,我自己的我也不看。”随手把牌递给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说:“这打法没见过吧,我让你见识见识,你发牌吧。” 那人当然想见识见识了,于是真的开始发牌,更多的人围过来看了。 一张张牌落在桌面上,老富把手缩在袖筒里,盯着那人发牌却无论自己的还是对家的,一张都不去抓。这一把该老富先出,只见他从自己面前的牌里随意地抓了四张,开口道:“四个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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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ZT]姑苏食话-小食琐碎·王稼句
热度 21 平沙落雁 2012-2-22 13:25
北方人讲究实惠,苏州人则讲究精细,小食点心,无不做得异乎寻常的精美,所谓"少吃多滋味",让食客永远存着一点对美食的回味。周作人在(CIt京 的茶食》里说得特别清楚:"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 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最有典型性,并且最普遍而常见的小食,便是苏州的小馄饨和豆腐 花。小馄饨盛在白瓷的尖底浅碗里,数量不会太多,清澈的汤里漂浮着几只兰花似的馄饨,半透明的皮子薄如蝉翼,中问透出一点粉红色,汤面上洒一层橘红色的虾 子,其色泽和形态,使人食欲大动,津津有味地吃完,意犹未尽。再如豆腐花,主料就是未经滤水的嫩豆腐,用一把浅得像一张圆铜片似的勺,撇上两片嫩豆腐,放 入滚开的汤中烫一下,连汤带豆腐盛入浅碗里,几粒虾米,几丝肉松,几根榨菜,几滴辣油,实在轻柔得很,说是吃了,实际并没有吃到什么,说是没吃,却品尝到 了美味。确乎苏州的小吃,并不在于果腹,而在于品尝。当年黄天源的鲜肉汤团,被人赞赏的,并不是它的味美肉大,而是皮薄汤多,这就是苏州小吃的精髓,评弹 艺人蒋月泉在书坛上对此有过生动的描述。 小食、点心、茶食、茶点诸多名目,大概也不能细分。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二记道:"世俗例以早晨小食为点心,自唐时已有此语。 苏 州点心茶食坊肆极多,至南宋,有雪糕桥、沙糕桥、水团巷、豆粉巷等地名,可见都为同业集中之地。顾震涛《吴门表隐附集》记述了咸丰、道光年间的名品,"业 有招牌著名者"有"兑来斋茶食"、"安雅堂酏酪"、"有益斋藕粉"、"紫阳馆茶干"、"茂芳轩面饼"、"方大房羊脯"等,"业有地名著名者"有"鼓楼坊馄 饨"、"南马路桥馒头"、"周哑子巷饼饺"、"小邾弄内钉头糕"、"善耕桥铁豆"、"马医科烧饼"、"锵驾桥汤团"、"角直水绿豆糕"等,"业有混名著名 者"有"野荸荠饼饺"、"曹箍桶芋艿",等,时过境迁,这许多名目如今已无从稽索了,但它提供了一,份当年苏州点心茶食的实录,故不啻是珍贵的文献。至民 国时,陆鸿宾《旅苏必读》记道:"点心店凡四种,如面店、炒面店、馄饨店、糕团店。面店则有鱼面、肉面、虾仁面、火鸡面;炒面店则有炒面、炒糕,看夜戏回 栈,尚可喊唤来栈;馄饨店则有馄饨水饺、烧卖、 汤包、汤团、春卷;糕团店则有圆子、元宵、年糕、团子、绿豆汤、百合汤。"以糕团店为 例,时有黄天源、颜聚福、乐万兴、谢福源、柳德兴五户,颇有名气,民间有"黄颜乐谢夹一柳"和"四根庭柱一正梁"之说。苏城内外,遍布大大小小的点心茶食 坊肆,虽然是街市上的寻常风景,却有不寻常的意味。周作人在《苏州的回忆》里写道:"在小街上见到一爿糕店,这在家乡极是平常,但北方绝无这些糕类,好些 年前在《卖糖》这一篇小文中附带说及,很表现出一种乡愁来,现在却忽然遇见,怎能不感到喜悦呢。只可惜匆匆走过,未及细看这柜台上蒸笼里所放着的是什么糕 点,自然更不能够买了来尝了。不过就只是这样看一眼走过了,也已很是愉快,后来不久在城里几处地方,虽然不是这店里所做,好的糕饼也吃到好些,可以算是满 意了。"这样的心情,实在也表现出一种悠远而深刻的思乡之情。 点心茶食,除坊肆零卖之外,玄妙观中为最多,《清嘉录》卷 一 称"观内无市鬻之舍,支布幕为庐,晨集暮散。所鬻多糖果小吃,琐碎玩具,间及什物而已,而橄榄尤为聚处";"茶坊酒。 肆及小食店,门市如云";"托盘供买食品者,亦所在成市"。那些小吃有荤素、甜咸、干湿、冷热之不同,随四季变换。其品种繁多,有鸡鸭血汤、荤素线粉汤、 桂花莲子汤、绿豆汤、桂花糖芋艿、藕粉圆子、酒酿圆子、千张包子、虾肉馄饨、赤豆糖粥、牛肉汤、甜咸豆浆、汤面、炒面、梅花糕、海棠糕、扁豆糕、八宝饭、 粽子、生煎馒头、油煎包子、油汆紧酵、小笼馒头、锅贴、春卷、油饼、蟹壳黄、糖油山芋、五香茶叶蛋、面筋塞肉、糖炒栗子、铜锅菱、酱螺蛳、焐酥豆、粢饭团 等等。特别是民国元年(1912)弥罗宝阁火毁后,废墟上竟成为小吃摊的世界。茶馆里也有点心供应,如吴苑茶馆有丁金龙饼摊,鸭蛋桥长安茶馆边有王承业王 云记饼店,所制生煎馒头、蟹壳黄、盘香饼、火腿粽子、夹沙粽子等脍炙人口。还有便是在澡堂里,旧时苏州闲人多,有句俗话说"早上皮包水,午后水包皮",也 就是说,上午孵在茶馆里吃茶,下午孵在混堂里漶浴。漶浴活络了浑身筋骨,十分轻松,但也有点累,甚至感到有点饥饿,混堂里就能吃到各种小吃,一是小贩进来 兜卖,二是吩咐伙计去叫来,顷刻之间,像生煎馒头、蟹壳黄、盖浇面、鲜肉汤团、加水漕鸡蛋的馄饨,就出现在你的榻旁茶几上了。 至于在家 中待客,落座后先是进茶,然后进茶点,茶点大都放在果盆里,果盆有玻璃高脚的,有银制高脚的,尤有旧制,普通人家则用瓷碟,还有用果盘,俗呼为九子盘或七 子盘,九子盘就是其中有九样茶点,七子便是七样,讲究的果盘用红木制成,或者就是嵌银镶螺的扬州漆器,形状有方有圆,也有瓜果形的,以方形红木果盘来说, 掀开盒盖,盘架上正中一方瓷碟,四环绕六只或八只略小的瓷碟,瓷碟都飞金沿边,并精绘山水花鸟仕女,风格浑然为一套,颇有观赏价值。《浮生六记》里芸娘为 沈三白盛放下酒菜的梅花盒,用的就是果盒。20世纪20年代以后,苏州的采芝斋、叶受和、稻香村等店家,卖茶食时兼带果盘,即将几样茶食放在果盘里出售, 这种果盘用裱花硬板纸做成,上面的盒盖镶嵌玻璃,因其价廉物美,特别适宜作为访客的礼品,一时有相当销路。 糕 点 苏 式月饼,在烤制酥皮类糕点中堪称精品,历史也颇为悠久,据说始于唐而盛于宋。苏轼官江浙,特别喜欢酥甜点有诗称"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和其他地方一 样,苏式月饼向为中秋节物,其工艺有独到之处,形制或如满月,或如平鼓,金黄油润,香酥蜜甜,皮层酥松,酥层清晰不乱,馅心无水,久储则嘉味不变。其花色 品种繁多,以口味分为甜咸两种,以制法分为烤烙两种。甜月饼以烤为主,品种有大荤、小荤、特大、大素、小素、圈饼等,其味分玫瑰、百果、椒盐、豆沙四色四 品,还有黑麻、薄荷、干菜、枣泥、金腿等。另有所谓宫饼和幢饼,幢饼者叠饼为幢也,有五只、七只、九只、十只为一幢,取石幢之义,都为单数。咸月饼以烙为 主,品种有火腿猪油、香葱,猪油、鲜肉、虾仁等,其昧各有千秋。苏式月饼的精品有清水。玫瑰、精制百果、白麻椒盐、夹沙猪油等。月饼皮酥用小麦粉,'荤的 用熟猪油,素的用植物油。甜的馅料有松子仁、瓜子仁、核桃仁、芝麻仁、青梅干、玫瑰花、桂花、糖渍橙丁、赤豆等;咸的馅料有火腿、猪板油、猪腿肉、虾仁、 香葱等,都肥而不腻。苏式月饼,苏州各处都有,顾震涛《吴门表隐附集》有"黄埭月饼"之记,城中则以稻香村所制为最佳,也最有影响。乡镇所制也自有特色, 如光绪《周庄镇志》便记道:"月饼,油多而松,糖亦洁白,不亚于芦墟者,惟近年夹沙馅中多用洋糖,为嫌耳。"另如光绪《黎里续志》也记道:"月饼随处都 有,出黎里陆氏生禄斋者,制配精而蒸煎得法,驰名远省,都下名公有从轮舶寄购者。"李堂《寿朋侄惠黎里月饼》诗曰:"人来禊湖曲,路遇竹林贤。匆促苞苴 寄,寒温书札芟。松疑冰解冻,圆似镜开函。相对楼头月,思余老更馋。" 枣泥麻饼,可称烤制浆皮类糕点的代表之作,也是苏式糕点的传统品 种。相传隋唐时由京师传人苏州,经不断变化改进,成为风味独特的一方名品。它采用白砂糖、饴糖、鸡蛋、猪油、小麦粉和油制作皮面,以枣泥、松仁、胡桃仁等 为馅料,双面沾铺芝麻,精焙烤,芝麻粒粒饱满,枣泥细腻醇郁,松仁肥嫩清香,玫瑰芬芳扑鼻,具有色香兼顾、形味并重的特色。枣泥麻饼有荤素两种,都香甜可 口。苏州所出,有稻香村松子枣泥麻饼、木渎枣泥麻饼、相城麻饼、苏州梅园三色大麻饼等,其配料、工艺、规格、风味各尽其妙,品种有松子枣泥、松桃枣泥、松 子枣泥豆沙、枣泥猪油、玫瑰猪油、百果猪油等。稻香村所出,色泽金黄,表面油亮,周边腰箍微裂,滋味纯正,肥甜适口,且有麻香、枣香和松仁之香,堪称色、 香、味、形俱佳。木渎所出,形制精美,香而不焦,甜而不腻,油而不溢,吃口松脆,先后以费萃泰、乾生元两家所制最为著名,凡游山人湖,途经木渎,必买几筒 枣泥麻饼归去,作为土宜,馈赠亲友。金孟远《吴门新竹枝》咏道:"春来一别几回肠,遗尔琼瑶湘竹筐。今日张盘无别物,枣泥麻饼脆松糖。"小注写道:"苏 俗,亲戚间久缺音问者,每遣娘姨(女仆,吴语谓之娘姨)送时新礼物数式,储竹篮中,名日张盘,以吴语称探望日张也。"相城所出,以老大房历史最为悠久,迄 今已有九十年,选用黑枣、松仁、赤豆、板油、桂花、白糖、白麻为原料,外形圆整,皮薄松脆,馅多味美,清香可口,如果从中间切开,五个层次分明,各具色 泽。 炸食,稻香村传统名品之一,以小麦粉、白糖、鸡蛋等调制面团,模印后人锅油汆,使之成金黄色后起锅。炸食造型繁多,小巧精致,松酥香甜,深受食客青睐。 酒 酿饼,即以酒酿作饼,不仅可口,且兼具药性,能活血行经,散肿消结。旧时苏州以同万兴、野荸荠所制最为有名,其次是稻香村,品质柔软,颇耐咀嚼。酒酿饼品 种有溲糖、包馅和荤素之分,包馅又有玫瑰、豆沙、薄荷诸品。酒酿饼以热吃为佳,甜肥软韧,油润晶亮,各式不同,故滋味也分明。苏式糕点有春饼、夏糕、秋 酥、冬糖的大约时序,酒酿饼即是春天上市的美食。 米风糕,又名米枫糕、碗枫糕,是以甜酒酿发酵而成的米。粉制品,采用粳米粉、小麦粉、 白糖、甜酒酿、松子仁、熟猪油等为原料。旧时苏州以周万兴、同万兴、同森泰所出为有名,有松子米风糕、红枣米风糕等,色泽白净,柔绵软糯,可堪咀嚼。太师 饼,太仓地方特产之一,形圆而薄,两面芝麻,油酥重,馅心软,馅心用白糖、椒盐、香葱等,吃起来香甜酥肥。相传万历时王锡爵官至丞相,告老还乡,人称王太 师,而邻人某君幼时与王锡爵稔熟,正经营一家号为鸿发的糕饼小肆,生意清淡,王便买了些鸿发所制的小饼,凡来客拜望,便以此为饷,结果鸿发的生意便蒸蒸日 上,人们便称这小饼为太师饼。 方脆饼和竹爿糕,也为太仓地方特产。清末民初时,崇明人蒋云卿在璜泾小石桥东首开设蒋天茂号糕饼坊,为适 应老人孩子爱好松脆干点的要求,创制方脆饼,饼形长方,两面沾白芝麻,油酥轻薄如纸,层层折叠,故又称经折饼。其制法有独到之处,将面团擀薄后,折叠再 擀,然后在木炭炉中壁贴烘烤,出炉后并不应市,而把它放在箩内,利用炉内馀热再烘烤一夜,故就特别松脆。竹爿糕以面粉、白糖、猪油、鸡蛋、糖桂花拌和,做 成状如竹片的小糕,入炉烘烤,色泽金黄,鲜香松脆。 盘香饼,常熟地方特产之一,得名甚久,民国初年,以石梅新梅林茶馆内的沈兴记馒饼店 所出为有名,故以石梅盘香饼为号召。相传盘香饼是由烧饼改制,用面粉糅白糖、板油等擀为长条,另取玫瑰、香葱、椒盐、百果诸馅中之一品,再盘转为饼状,饼 面刷饴糖水,沾白芝麻,入饼炉中以文火烘至熟,状如盘香,色泽黄霜,出炉装盒,外香里酥,糖甜油润,趁热食之,最为可口。唯亭也有盘香饼,取意略有不同, 道光《元和唯亭志》称其是"脂油和糖一并数盘"。 云片糕,因其形狭长如带,其色洁白如玉,也称为玉带糕。旧时苏州有三层玉带糕,袁枚 《随园食单》记道:"三层玉带糕,以纯糯米粉作糕,分作三层,一层粉,一层脂油、白糖,夹好蒸之,蒸熟切开,苏州人法也。"晚近以来,云片糕以糯米粉、白 砂糖、胡桃仁为原料,素以松脆可口、香甜不腻、风味独特而受到人们喜爱。云片糕制作甚精,关键有炒米、蒸煮、刀切三节,炒米使之色白,蒸煮使之松脆,刀切 则使之精细美观也。据说云片糕长八寸,要切八十多刀,一片片既薄又匀,不断不散。沈云《盛泽竹枝词》咏道:"薄于蝉翼雪云糕,争说饼师手段高。斤运成风丝 不起,祖传惟有许湾刀。"小注写道:"云片糕一名雪片糕,处处有之,惟切糕之刀皆制于许家湾。相传湾前之水用以锻炼,刀锋犀利而糕不起丝云。"周庄店肆所 制云片糕独擅胜场,为当地民间茶食之一品。 四色片糕,为苏州传统糕点,色泽美观,两边呈本色,中间分别为红、黄、绿、白四色,有四种不 同滋味,故称四色片糕。红的为玫瑰片,黄的为松花片,绿的为苔菜片,另外还有椒盐片,中为黑色,有甜中带咸之味,实际为五色,但仍习称四色片糕。四色片糕 由云片糕演变而来,先是软片糕,后为便于存放,改为烘片糕。四色片糕除吃口香脆、风味不同外,还有一定的食疗功效,玫瑰片能利气行血、散淤止痛,松花片能 养血祛风、益气平肝,苔菜片能清热解毒、软坚散结,杏仁片能滋养缓和、止咳停喘。话虽如此说,但它的食疗功效是很浅微的。五香麻糕,以白芝麻、核桃仁、炒 糯米粉、白糖等为原料,以文火炖糕,静置过夜,刀切后再文火烘烤,趁热整理包装。它片形小巧,色泽浅黄,松脆可口,能增进食欲。旧时,稻香村经销的五香麻 糕最为有名。 椒盐桃片,为烘糕型代表品种,旧时以太仓鼎顺祥所出为最佳。它以黑芝麻、核桃仁、糯米粉为主要原料,糕面乌黑,两边呈黄白色,镶嵌核桃仁,则为淡黄色,糕片平正,厚薄均匀,香脆爽口,甜中带咸,有核桃和芝麻之味。 八 珍糕,苏式糕点中有名的食疗之品,稻香村所制采用民间验方,经叶天士审定,用意颇为审慎,选用怀山药、白扁豆、南芡实、砂仁、党参等,故具有健脾运胃的功 效,可以肥儿,可治疳积,可供调养,通辅兼顾,为儿童的强身食品。八珍糕制作,选用晚稻粳米,焙炒碾粉,和以白糖、素油,且以八味中药为辅料,辅料由国药 店精研成粉末,与主料混合,制糕用模印,再进行烘烤。 蜜糕,稻香村名品之一,相传乾隆帝弘历南巡时曾尝得,食之不忘,下谕稻香村定做。 稻香村饼师将糯米粉、白糖、蜜糖拌和糅透,再加入松子仁、核桃仁、瓜子仁、桂花、玫瑰花,做成的蜜糕色如白玉,镶嵌果仁,柔软甜香,可称糕中异品。于是呈 送宫中,弘历大加赞赏,御赐一葫芦形招幌,上书"稻香村"三字,稻香村名声益彰。晚近以来,苏州蜜糕品种增多,有百果蜜糕、清水蜜糕、喜庆蜜糕等。喜庆蜜 糕色泽玫红,长方条形,彩盒包装,糕面或盒面上覆盖着印有"喜庆蜜糕"和"百年好合"字样的红纸,作为苏州喜庆人家必备的喜糕,故也称为和合糕。旧时稻香 村、叶受和、赵天禄等店家承接订货,送糕上门,并现场开切、称量、包装。 绿豆糕,为清凉消暑的夏令佳品,端午节前后应市,有荤素两类,味分玫瑰、枣泥、豆沙等,糕形小巧油润,内嵌馅心,印纹清晰,故显得特别精致,似乎特别适宜小家碧玉女子作为茶点小食。角直所出绿豆糕,乾隆《吴郡甫里志》称为"里中佳制"。 杏 仁酥,属烤制油酥类糕点的代表,相传唐宋时苏州糕点中已有此品。旧时制糕时在糕面中间镶嵌一颗杏仁,故称杏仁酥。杏仁酥有大有小,有荤油有素油,无论荤 素,都用小麦粉、鸡蛋及白玉扁甜杏仁等作主辅料,用文火烘烤,待糕面自然开花后出炉。它的色泽金黄,花纹自然,吃口香酥松甜,且价格便宜,可放十多天而滋 味不变,故深受食客欢迎。 松子酥,也是苏式糕点中的传统名种,据说已有两百多年的产销历史,常年应市,造型美观,中心露出玫瑰红馅子,饼面曲线条纹,橙黄色彩鲜艳,象征吉祥如意。色泽橙黄,面底一致,外形圆整,微孔均匀,松酥爽口,滋味纯正。 袜 底酥,为昆山陈墓传统糕点,相传本为宫中小食,南宋时传人当地。旧时织袜,以硬衬为底,此饼仿佛,故以名之。小小酥饼,一层层薄如蝉翼,吃口清香松脆,因 有椒盐,故甜中带咸,是人们喜爱的传统茶食。袜底酥精选配料,做工考究,用油酥和面时,要反复糅五六次至完全均匀为止,这样烘制出来的袜底酥才一层层薄得 透明,馅心制作更是精细,如椒盐的盐要在镬里煨熟,再用擀面杖擀得极细,小葱要捣成碎末,这样酥饼才不穿孔、不露馅。又有"三分料,七分烤"之说,烤制时 炉火不能太旺,并要不时翻动,直到酥饼呈鲜亮光泽,散发出清香时才出炉。袜底酥本称为显饼,乾隆《陈墓镇志》记道:"显饼,以面擦入荤素油,装入椒盐,熬 盘炙熟,两面有芝麻,此系朱显章始置制,故名。"这应当是它的旧制。陈墓还有一种特产,称为到口酥,《陈墓镇志》记道:"到口酥,以面人荤素油、胡桃肉炙 熟。"今已不得其详。 芙蓉酥,浒墅关下塘北街昧香村创制,时在20世纪30年代。芙蓉酥为时令性糕点,每年九月至来年三月上市。制法是 取上好糯粉,和入白糖制成条糕,入荤油锅汆,加糖浆制成酥块,上面缀以棉白糖、玫瑰花、木樨花、猪油块等,色泽白中略显金黄,其味香甜沁人,且吃口松脆。 芙蓉酥既为浒墅关所出,附近的望亭、东桥、通安也都至味香村进货。 小方酥,为吴江传统糕点之一,已有近三百年产销历史,相传最早为芦墟 开罗斋所制,传人京城,人们不详其名,见其形如官印,便称为"一颗印",由是闻名。小方酥以糯米粉、麦芽粉为原料,辅以芝麻、白糖、糖桂花等,肥而不腻, 松香脆甜,入口而化,馀意无穷,最为老人孩子所喜爱。 东坡酥,也为吴江传统糕点,以莘塔所产为最著名。东坡酥之名得之于苏轼,但无文献 可以征引。其属米粉制品,辅以绵白糖、猪油、玫瑰、桂花、芝麻等,为方形小糕,极薄,但分三色,每块糕上模压花卉图案,还有文字,如"进京贡品"、"福禄 寿鼎"等,出售以盒装,每盒二十四块,分两层,上一层十二块均为"进京贡品",下一层十二块为"福禄寿鼎"及花卉图案。东坡酥的特点是糕小色美,味香而 甘,人口酥化,齿颊留芳。糖枣,为昆山陆家浜地方特产,旧时农历八月十七龙王生日那天,陆家浜都要举行庙会,四邻八乡的男女老少都要到龙王庙进香,热闹非 凡,所在成市,糖枣就是在那些糖果摊上出现的小食品,以后传播至江浙沪各地,享有盛名。糖枣大小形制如红枣,用糯米粉拌麦芽糖人油锅炸汆,再用白糖渍桂花 拌制而成,也称之为油梗,又名为金果,类乎枇杷梗,又不完全相同,具有甜而不腻、松而不粘、香脆有回味的特点,男女老少皆喜食之,轻轻咀嚼,满嘴桂花香 味。 麻雀蛋,为太仓双凤地方特产,以其状呈椭圆形且色白,形如雀蛋,因而得名。麻雀蛋始创于晚清,距今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它以精白面粉和白砂糖为原料,加工炒焙而成,外敷桂花,故有香甜松脆、落地而碎的特点。相传麻雀蛋曾进呈宫中,为慈禧太后赏识。 枇杷梗,因形似枇杷果实之梗,故得其名,是冬春时的极佳茶点。它用糯米粉、白砂糖、棉白糖、饴糖等为原料,调制成形后油炸,再上浆、拌糖,以形制一致,中不透油者为上。其特点是色泽金黄,外敷白糖,内孔多汁,入口香脆,遇水松酥,为老幼皆宜的吃食。 鲜 肉饺,也称文饺、眉毛饺,包馅卷边,长条形状,两端略狭,形似眉毛,是茶食点心的常见之品,是在苏式月饼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反映出苏式糕点酥皮点心制作的 高超技艺。鲜肉饺以鲜肉为馅,故以热吃为佳。旧时以野荸荠所出最为著名,香酥味嫩,鲜美可日。唯亭所出者称为金饺,乾隆《元和唯。亭志》称"金姓做者,故 名,不减于郡中野荸荠"。 酥糖,为苏州传统名品,是熟粉制品包屑折叠类的代表。:它以用油不同,分荤素两种,品种有玫瑰白麻酥糖、椒盐 黑麻酥糖、玫瑰猪油酥糖、椒盐猪油酥糖等,夏天还有饴糖坯的夏酥糖。旧时以稻香村所制酥糖最为有名,皮薄屑重,罗纹密细,凤眼心形,四小块为/b包。凡旅 苏游人都要买些,作为土宜,馈赠亲友。 米花糖,为苏州民问传统糕点,色泽洁白,质地疏松,香甜松脆,不油腻,不沾牙,人口而化,且价格 低廉,尤得老人孩子喜欢。其品种亦多,有沙炒、爆米花、油汆等,从色香味各方面来看,以油汆者为佳。太仓鼎顺祥所出米花糖用料讲究,技艺独特,米用常熟" 统扁"糯米,油用太仓璜泾"大花脸"猪油,再加上广东白糖、苏州桂花,故远近闻名。 巧果,起源于民间,后由茶食店制售。旧时农历七月初 七,苏州风俗家家吃巧果、巧酥,故为地方节令食品。巧果用小麦粉、绵白糖、饴糖、芝麻仁、嫩豆腐等调制面团,然后压成极薄状,横向整齐折叠,纵向开切成 形,人油锅炸汆。其特点是金黄色彩,黑麻镶嵌,薄松香脆,甜中带咸,每年农历四月初十后上市,七月初十后渐渐从坊肆间消失。 粢饭糕,虽 说各处都有,然以常熟梅李陈日升茶食店所制最为佳妙。相传起盛于道光年间,配料十分讲究,在磨细的米粉中搀人赤砂糖,拌入松仁、青丁、橘皮、桂花等作料, 有搓拌、上黄、划糕、蒸糕、倒正、开糕、烘糕等工序。因其价廉物美,受到食客青睐。制作粢饭糕时,坯料发醇要足,炉火要旺,但又不能烧焦。这样烘制出来的 干糕,甜香松脆,色泽焦黄,仿佛饭粢,故以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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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四十五 骗子大球子
热度 44 萨苏 2012-2-21 21:37
日前,写到俄罗斯使用类似催泪弹的武器反恐,导致误伤一事,老萨一时手快,写出了“至今,死亡的平民还在和普京打官司”这样的话,被朋友看到好一阵笑。倒是老太爷安慰,说这不新鲜,我们警方报告上也经常出这样的错儿,有一回,我看过一个你们叫“雷人”的报告,说“经过反复劝慰,死者表现平静……”少写“家属”俩字,看得上头直摇头,哭笑不得,说你能不能让死者表现不平静一个给我瞅瞅? 开过这样的玩笑,我们又提起周庆和大球子,他们俩这案子比较奇怪,是老太爷追捕周庆的时候找线索,结果听人说周庆要“剁了大球子”,原因是这小子利用自己骗了一百万,可一分钱都没给自己。 九十年代前期的一百万,那可不是个小数儿,于是老太爷派人追查了一下,没想到查大球子的时候,一帮老工人死活护着,都不让逮他。 大球子真名叫陈德民,一说大球子,北京好多人都听说过,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这真名儿。这倒不是他警觉保密,而是黑道上狐朋狗友之间平时都不叫对方名字,光叫花名。有的相互认识十几年,楞不知道对方真名叫什么,只知道绰号。这种习惯文化经常给警方带来麻烦。比如,某次流氓斗殴,警察赶到一看已经打出人命了,受害的垂死之际说了 – “就哈僧那混蛋扎的我!” 在场的大伙儿都听见了,也都知道哈僧是谁,把他抓了,后边就麻烦了。人律师说哈僧?还猪八戒呢,我这委托人不叫这个啊。于是,警察就得提供充足的证据,说明法庭上那被告外号就叫哈僧,而且是当天打群架的人里面唯一外号叫哈僧的,找证人,写笔录,那力气就费老了去了。 这些人的外号很少有雅致的。有一回老太爷审问几个盗窃嫌疑人,问到其中一个的绰号,这人期期艾艾的不开口,老拿眼睛瞟老太爷身边 – 那天有个女警官参审,这位就是看的她。那女警官新来的怕人瞧不起,被看恼了一拍桌子,说问你话呢,说啊。这位一咧嘴,说我这外号不好说。女警官说有什么不好说的,给我说!旁边一贼接口了 – 他叫狗X巴…… 结果女警官闹一红脸,男警官闹一笑场,整个气氛都不对了,这案子只好押后再审。 大球子也不是什么好词,但他自己不在乎,也就叫开了。 老太爷说这周庆和大球子俩人都是混黑道的,关系一度不错,但是他们俩风格特点完全不一样。周庆是贼,也是混混,家里比较富裕,干活的时候滑头,手上也利落,还有几个肯为他下死力的铁哥们,有点儿老大的那个劲儿;大球子就不行了,他是骗子。这小子顶不仗义,逮谁骗谁,属于六亲不认的主儿。他的特点是脑子特活,大眼珠子一逛荡就是一个坏主意,让人防不胜防。 比如说吧,赌钱。他在家跟几个贼赌钱,拿一碗扣了色子赌大小,点数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大球子的朋友也是骗子居多,要玩起把戏来要大要小也不新鲜,但那得做手脚,而今大球子光明磊落,俩手摆台子上跟大伙儿玩,他扔色子也赢,别人扔色子,他也赢。根本不见他做动作,依然胜多负少。 那几个贼怎么也看不出他的手段,于是怀疑他身上藏着什么东西,让大球子走到门口去赌 – 不就是说个大小吗,在哪儿说还不一样?结果人家照赢不误,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货怎么赢钱的?说出来很简单,他那色子里头有铁,桌子底下有个合页让他通了电,成电磁铁了,不通电时候一点儿查不出问题来,一通电色子就按他要求排队。 这原理也不复杂,问题他怎么操作通电断电的呢? 大球子根本就不操作,他们玩牌,他媳妇在被窝里偎着看电视,其实手里拿着一遥控器呢…… 您光看住刘谦不行,那还有一董卿呢。 大球子起家就是靠在长途车上拿扑克牌行骗,先拿扑克牌表演小魔术,然后让大家押大小,一上来都这个味儿的 – “各位旅客,各位女士,各位大爷大妈,今天我给大家表演一个游戏,这个游戏是乾隆皇帝时代就有的,文化大革命中这种游戏被扼杀,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又和大家见面了……” 说到这儿,老太爷看我笑得古怪,说怎么,你见过这样玩法的? 没有。老萨老老实实地说。不过我父亲碰上过。 您父亲……也是公安系统的? 不是,他是在科学院研究计算机的。 哦,那让人家坑惨了吧?知识分子,一般都没什么社会经验。 那倒也没有,我父亲也就是看看,后来富大帅上台了,打得那几个骗子叫苦连天,直要跟他拜师。 富大帅?老太爷愣了片刻,看看老尹,俩人大概在琢磨,咱们北京黑白两道,有这么一位吗?老尹缓缓地摇摇头,意思是没听说过。 富大帅并不是黑社会,他大名富家雷,正经的科学院研究员,是我国计算机早期研究中著名的硬件大王。他被称作富大帅的原因是只有独目,酷似独眼大帅刘伯承是也。 看到老太爷饶有兴味的样子,老萨便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一一道来。 当年,我们老爷子他们那个研究室搞出了我国第一代商用台式计算机长城203,在业界轰动一时。但不久老六室奉命改接其他任务,这块儿的工作无法继续下去了,就此停手颇为可惜。于是,经过某机部牵头,把这个研究移交后来的成都电讯工程学院。富大帅,张寿云研究员,萨爹等一行便因此跑了趟成都交接讲学,还得了机会参观都江堰和峨眉山,算是老爷子几十年研究生涯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事情就发生在去成都的路上。 当时北京到成都没有高铁,要跑很长时间,闷得慌一帮研究员就在卧铺车厢打扑克消磨时间。 萨爹打牌,在我们家是没有对手的。其实这人除了爱听几句京剧以外几乎没有个人爱好,打牌也是有一搭无一搭。但是,也许因为职业的原因,他记牌绝对一流。随抓牌随打牌,他漫不经心的谁出过什么牌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跟他打牌你很难算计。但是,他牌技平平,从不会给人设套,所以打起牌来永远会让牌局发展得毫无波折,把好端端的一个悬念游戏变得如同温吞水。如果是打拳,估计萨爹就是那种永远点数胜的拳王,虽然能拿金腰带,但粉丝不会多。所以,大家对跟他打牌都没多大兴趣。 然而,他在这些同事中间,却是没有任何胜算。盖因这伙人个个是数学所出来的,号称华罗庚的嫡系部队,哪一个记圆周率都是往一百位以后算,记忆力上他没有一点优势。而他的同事里面好几个是搞函数或者分支的,推算个把牌局宛如牛刀杀猪,那就不是常人可比的了。 这些人打牌不免让观看的人觉得神出鬼没,终于有个小伙子说了 – 几位老哥,你们打牌打得这么好,跟后边车厢那几个南方人较量一下怎么样?我们都输惨了啊。
个人分类: 梦里关山(纪实,传奇)|1891 次阅读|13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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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48 萨苏 2012-2-21 10:02
《京城捕王》,主角以北京市公安局十三处老刑警队长赵长印为原型,书中案件,大多是赵老亲身侦破或参与侦破的,但在叙述时对其中一些案件的作案细节,侦破技巧,涉案人员 等进行了改动,异化或淡化,对一些案件进行了结合,主要目的在于避免引起模仿犯罪或暴露侦破手段,并有助于更好地以文学形式展示公安战线的传奇,因此,请 勿将本书的细节与真实案件的情节和人物完全划等号。特此说明。 在采访被《法制文摘》称为“京城名捕”的老刑警队长赵长印时,一个难以挥去的词总在我的脑海中回旋。那就是 – 捕王。 俗话说京师捕头,天下第一。王文华的智谋如蜻蜓点水,马神仙之破案似天马行空,几十年来,北京公安系统人才济济,谁人敢称一个“王”字。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捕王者,捕中之王也。把老太爷称作京城捕头之王,那不是在赞颂老爷子的成绩,而是在把老爷子架在火上烤。 确实,被同僚后辈开玩笑称一声赵老太爷的赵长印从警三十余年,破案无数。其中很多案件惊险曲折,堪比福尔摩斯探案。 但是,这并不是我看到赵老便想起“捕王”二字的原因。真正让我把赵老和“捕王”二字联系起来的,是香港作家温瑞安的小说《四大名捕》中被称作“捕王”的李玄衣。 这个在书中并没有被浓墨重彩描写的老捕头,仿佛一个淡淡的影子,却让读过的人难以挥去。 这位大宋捕快中的顶尖人物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一生侦破案件无数,深得后辈捕快们的敬仰。 然而,若只有这些,李玄衣不过是作者塑造的名捕群星中的一颗,但温瑞安先生却给了他“捕王”的称号。 李玄衣自有其独特的地方。状如老农的李玄衣一生擒拿案犯无数,却没有杀过一人。他擒拿案犯是为了让其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快意恩仇。他是一名为律法服务的“役人”,而不是纵横天下的大侠。 他不会像武松一样走进“三碗不过冈”的酒店,叫上两斤熟牛肉,再喝上十八大碗好酒,然后意气风发地上山打虎。李玄衣出门办案,吃的是自己褡裢里干硬的烧饼。他在饭铺吃饭不请客,馒头皮上的脏处揩不去也就这样吃了。李玄衣这样做不是作秀,因为他吃的都是自己的俸禄,而他的俸禄不过区区四两银子。 作为一名捕快,李玄衣有自己作人的宗旨。这份宗旨虽然朴素,全无让人热血贲张的激情,却如一道暖泉,让人不由得融化心底的冰寒。 第一次去见赵老,是我和老尹开车去的。到了路口,一个面色晒得黝黑,戴着一顶黄色草帽的老者已在道边等候。根据记者朋友提供的照片认出了名闻京城警界的“赵老太爷”,却来不及激动,也不及寒暄,只听老人敲了车窗对老尹道 – 还有一段路,我带你们去。说着便转过身去,从路边推过一辆自行车来。 老太爷在前面骑车引路,修缮不佳的道路黄尘滚滚。我坐在车里跟随,却如坐针毡。老尹微笑道:“见识了吧,多少大经理大老板都跟你一个感觉 – 坐着奔驰宝马发现老太爷蹬车在前面,就是谁也不敢超他。估计,宁可买辆车送给老太爷的主儿能排到街口去。” 第二次,到他家的沙发上刚刚坐下,老太爷已经拿起一个塑料袋走到厨房去了。不消片刻,切了一盘猕猴桃出来,都是中间一刀斩开,露着绿莹莹的果肉,十分诱人。尝过了,老太爷问:“好吃吗?”我答真甜老太爷便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脸来,自豪地说道:“我种的。” 老太爷的家在公安局宿舍,因为孩子不在身边,便只分得两室一厅。他的老家在郊区山里,祖上留下一个小院子,退休以后有了空,老太爷便在那儿种果树。一般人家种枣子核桃,老太爷爱琢磨,竟然被他种好了北方少见的猕猴桃,而且甜得一咬一口蜜汁一般。 老太爷说,那当然了,这地方空气好….. 老太爷说起道上给他起的绰号“船板胡同秃老头”时候会笑,但是也会小心翼翼地拿梳子把最后剩的不多的头发梳好,然后戴上呢子鸭舌帽。 跟老太爷告别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如同一滴水一样静悄悄地消失在人群里,和北京任何一个退休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老太爷的同事,说起北京黑道对他的评价,用了四个字 – “闻风丧胆”。 熟悉老太爷的人说,他一生从来不打牌,帐,永远是清清楚楚。 说起自己当年生死与共的老弟兄们,老太爷讲的都是他们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儿,间或说起谁不检点“折”了晚节不保,会突然停住,惋惜地叹口气。 跟老太爷交往这么久,吃饭从来都是找个路边的馆子就下,大多数三个人吃不到一百块钱,老太爷会偷偷抢着跟你付账。他说,退休金够花。满眼里都是知足 老太爷破案无数,却不喜欢动枪。 老太爷发现抓人的时候有风险,多半会果断取消行动,不让部下冒险。他说,大伙儿都有家,我得对得起他们父母妻儿。 回过头来给领导打电话 – 没事儿,有老赵在,今儿抓不着,明儿准能抓着。 老太爷组织抓捕,法制进行时的徐韬跟着去照,他把徐韬一拍 – 丫头,我把人按住了你再上。 一次跟老太爷去逛警察博物馆,回来路上老太爷忽然说你等等。说完打电话,打完说咱们上船板胡同坐坐? 就去了,这儿挂的牌子是公交分局,里面小警察高高兴兴给老太爷泡茶,老太爷笑笑,说他得管我叫爷爷,他师父是我徒弟。 一会儿,带来一大串,其中一个看见老太爷就苦笑,说您老还没退休啊? 你不退休,我哪儿好意思退休啊?老太爷笑着跟他调侃。 那位恍然大悟 – 您这是找补差呢,对吧? 对,我这儿找补差呢。老太爷还是笑嘻嘻的。 等人带走了,老太爷说,这位叫袁集贤,是著名的“扫雷专家”。北京道上的朋友管警察不叫警察,叫雷子,男警察叫公雷子,女警察叫母雷子。袁集贤是老贼,身边有一帮弟兄,上公共汽车扒窃时他先上,扫视一圈,证明没便衣了,发信号小兄弟们才开始动手,这叫“扫雷”。老太爷处理过他,这次走大街上看见他带一帮人在106路车站上探头探脑的,就知道他们要干嘛,于是一个电话打给船板胡同,还特意嘱咐一句 – 你等他们都上车了以后再上。 “扫雷专家”袁集贤没想到车里没雷,雷跟着他上来的,结果又给抓了。 老太爷没有补差可拿,见过有拿补差的老警察,一个月一千多块钱还死劲儿地干,把老伴心疼的不行。 老太爷说能理解,老弟兄啊,习惯了。 如果现实中真的有李玄衣,我大概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人了。 萨小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前院就是派出所,无论夜色多深,那门前红色的报警灯总是亮着,如黑夜里的一份希望。在越来越复杂的世界,有的人却生活得越来越简单。他们大多无名,却在每天里用无声的努力,撑起着这个世界。这样的人,我把他们称作有信念的人,而这样的人,在我们中国人里,哪一代都不会少。 赵老,或许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麦克阿瑟有句名言:“老兵永远不死,他们只是悄然消逝。” 捕王,不是抓的人多就是,不是破的案大就是。 也许,那个悄然消逝在百姓丛中的背影才是。 萨苏 201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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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四十四 今天的侠盗
热度 38 萨苏 2012-2-21 10:02
这位后来说我当时都木了,让人拖出来,看着人家拿枪对着脑袋,一点儿都不知道害怕。有人说人要死的时候,能把一辈子的事儿都想起来,我是一点儿都没想,就觉得车外边空气特好。我想,这是哪儿啊…… 路边有一条排水沟,杨在那边儿上把车主一按,举起小五星手枪,照着后脑就搂了火。 后来杨银龙交代,说他有经验,这样打,司机后脑中弹后会一长身,正好自己掉进前面的排水沟里,省事儿。 那车主一点儿要跑的意思都没有 – 他说别看杨银龙个儿不高,拖着自己跟拖一只小鸡子似的,根本不像拉着一活物。自己就跟让蛇盯住的蛤蟆一样,压根儿没胆儿动弹。 可等了半天,这一枪也没打下来。车主模模糊糊的还知道奇怪,回头一看,杨银龙正右手举着枪啪啪往自己左手心上敲呢。 敢情这一枪居然哑火了。 咱前面不是说了吗,这小五星手枪一个大毛病就是经常不驳火,唔好嬲啦,香港的老大吃这个亏也不是一回两回啦。 恼火的杨银龙叫过一个马仔,拿他那支火枪来,再次顶着车主的脑袋,想想,可能是怕威力不够,一转,把枪管杵进车主的一只耳朵,又一次搂火。 还是不响! 杨银龙气得哇哇大骂,抡起枪托来照着车主的脑袋乱捣,把车主砸得满脸是血。 这车主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哭出声来求饶:“我冤啊我,又不是我卖枪给你的,你打我干嘛啊?” 气急败坏的杨银龙把枪扔了,让手下再拿一支枪来,还要打。他一个马仔给拉住了 – 龙哥,别折腾了,两枪都打不响,算了吧,老天爷不收他。 杨银龙不依,拿起那支小五星手枪,开关了一次保险,又打一回,还是不响。 正这时候他的大哥大响了,是买车的老板打来的,跟他问到手的车是不是有贴膜,是进口的,还是在国内后装的?要是进口的是德国的还是日本的。。。。。。 接电话的时候,几个马仔拿胶带来,一伙人连头带嘴,连胳膊带腿把车主绑了个结结实实,往排水沟里一推了事。这几个马仔主要是怕惊动人,车都劫了,不想节外生枝。杨银龙让那个电话给搅了个头晕脑胀,等挂了电话一看车主已经给推到沟里去了,无论再下去拿枪打还是拿刀捅都挺费劲,于是上车骂一声饿死丫挺的走了作罢。 警方一直没搞明白,打不响的那支火枪会不会就是小粟弄走火的那一支。要真是那一支,可实在是天意了。 后来杨银龙把自己被抓的责任都扔到了那车主头上 – 我哪一次也不留活口啊,哪回都没事儿,就这一回坏了规矩,马上就折了,这丧门星…… 车主等他们走了半天才缓醒过来,在排水沟里拱了半天找到一个树根,在上面蹭掉了胶带,捂着脑袋找到最近的派出所报了警,一问才知道这地方是大屯。 那车主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那蓝鸟卖了,爱多少钱就多少钱,爱谁就谁吧,我是不要了,这丧门星……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在这个问题上一点儿都没错。 老太爷点评 –枪,不是人人能玩好。抓李刚的时候缴获一支崭新的左轮,问了,也是当宝贝留着,结果真用的时候就是不响,弄得留着也不是,扔也不是。这车主是祖坟上冒青烟的,杨银龙这小子,手黑,太坏了。 有这样坏的,那犯罪的里头有没有好的呢?我问。 有的孩子本质最初不坏,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犯罪是因为社会的原因居多。比如吧,文革时期好多人都知道“双桥老流氓,后海小浑蛋”,那个小浑蛋后来斗殴死了,要不死也得抓。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小浑蛋吗? 我记起来这个人了,小浑蛋本姓周,《血色浪漫》里有个角色的原型就是他。在很多北京老顽主的描述中,这个1968年死时只有十八岁的半大孩子颇有些义薄云天但又无法无天的架势,但也有人说他带的一帮小兄弟已经有了黑社会的雏形。他这个外号的来历我还真不知道。 “那是因为他浑吧?”我推测。 不是。文革刚起的时候红卫兵抄家抄得厉害,把人都吓怕了,谁家里有金银首饰什么的不敢存着,怕抄出来说不清要命。半夜偷偷往外扔,好多就扔在什刹海里头 – 那地方离居民区近,扔进去又没痕迹。 结果,有个住什刹海旁边的流氓看到了便宜。当时好多家庭父母给关了打了,孩子在街上流浪,这流氓就抓这样的孩子,让他们下水给他捞值钱的东西。都快冬天了,逼这帮孩子下水,不下去就打,恨得这帮孩子背后骂他“大浑蛋”。 有一天这流氓正站在岸边看那些孩子捞东西,姓周这半大孩子从后边来,突然一脚就把那流氓踹水里去了。流氓从水里爬起来刚要叫骂,这孩子跳水里,一把匕首直接搁他脖子根上,说你骂啊,你大浑蛋我小浑蛋,你骂一声你看我弄不死你? 那流氓没想到一个十六岁孩子能这么狠,没敢动手吃了个哑巴亏,从此再也不来了。“小浑蛋”的绰号就此叫起来 – 其实他跟这些人都没关系,就是一个看不惯。他后来有犯罪行为是后来的事儿,最初还真有点儿见义勇为的意思。 还有陇海线上,打了一个“反革命盗窃集团” – 为什么是反革命?那时候犯什么案子前头都加“反革命”,反革命盗窃犯,反革命诈骗犯,还有反革命强奸犯呢,其实就是一个盗窃团伙。 这伙人很特别,都北京小伙子小姑娘,作案的时候关着门的厕所,列车员休息室都能打开,特团结,敢动手,令行禁止。有“司令”,有“列车长”,成员编号都是101,203…… 后来才知道这是仿效部队上的编号。抓了一审才知道,这帮孩子其实挺可怜,家里都是军人,部队大院里出来的,他爸他妈给抓了,没辙了,也没人管,只好凑一块儿偷东西活着,那都是开国功臣,忠良之后啊…… 我想这是误解我问话的意思了。于是,问老太爷 – 我是说您抓的贼里头,有没有跟古代燕子李三那样的侠盗,义贼? “燕子李三?燕子李三可不是什么好人,公安部通缉的杀人犯,49年济南分局抓的。”老太爷记忆力很好, 我就是打个比方,有没有您抓住的主儿,虽然是罪犯,但老百姓把他当好人的?去年山西有个贼偷了一个贪官,案子破了,把贪官也给带进去了 – 小偷偷了五千万,贪官报案只敢报三百万。披露以后,这位几乎马上就给免职双规了,老百姓拍手称快,还有人请求给小偷减刑的,说他们帮着肃贪,有功。 老太爷脑袋晃得象波浪鼓一样 – 没有没有,我们抓的黑社会分子,个个五毒俱全,有的他妈都恨不得让我们毙了他。好人怎么会去混黑社会呢?你说的什么侠盗,我从来没抓过。什么侠盗啊,那都是糊弄老百姓的。 说完了,若有所思,接着莞尔一笑 – 你还别说,抓周庆和大球子的时候,还真有点儿这意思。大球子姓陈,我们到厂里找人了解情况,有老工人拿锤子在外头等我们,说谁敢抓陈经理就跟谁拼命。 “不过,”老太爷说了,“你可别误解,这俩小子都是一脑门子冒坏水的主儿,一辈子我就没见过他们干过好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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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四十三 枪响看守所
热度 28 萨苏 2012-2-21 10:01
“这杨银龙,还有完没完阿?”这是老太爷听到枪声后第一个反应。 船板胡同深夜一声枪响,所有值班的警察都吃了一惊。 很快老太爷反应过来,觉得应该跟杨银龙没关系– 这年头没谁敢江州劫法场,北京还不至于有敢上看守所劫牢反狱的黑社会。 老太爷自云或许是太累了才会想岔。因为精神紧张,连续奔波,等行动完毕已是疲惫不堪,但报告又不能不写,精神有点儿恍惚,这一声枪响,倒把所有疲累都给打没了,老爷子蹦起来,按着腰带上的手枪,带着天鹏副队就往楼下跑。 跑到楼梯拐弯的地方,正看到会议室的门被几个值班警察拉开,一股硝烟味儿扑面而来。警惕之中听见那边喊起来 – 老林中枪了! 老林是抓捕杨银龙时候动手的侦查员之一,快退休的老警员,搁这时候中枪可真是够倒霉的。 天鹏副队把老太爷一拉就往楼梯护手下面按。老太爷把他拽住了 --别着急,没事儿,没事儿。他们那儿大喊大叫的,要真里头有持枪歹徒还能这样儿吗? 不一会儿事情弄清,还真不是劫狱的,但跟杨银龙的确有点儿关系。 原来,这一次行动缴获不少,杨银龙他们共有八支枪,三支短的五支长的都被收缴。老太爷上楼写报告,老林和另一名负责后勤的小粟则在清点枪支准备入库。因为枪比较多,他们就在比较宽敞的会议室干这个工作。 几支枪入库至于这么麻烦么? 那当然。枪这个东西可不是玩儿的,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能伤人。陈伯钧上将回忆,当年红军缺乏武器,到处收缴民间枪支,红小鬼陈伯钧收到一支清朝留下来的单发手枪也拿来充数,队长左赤笑话他说都锈成铁疙瘩啦,这破烂也能叫枪么?陈伯钧不服气,说怎么是铁疙瘩,能动呢。说着拿着擦枪油使劲擦,结果看着锈死的部件还真有点儿活动了。左赤一看也挺吃惊,跟着陈伯钧在那儿扳啊扳的。 俩人正鼓捣着,忽然砰的一声枪响了 – 锈死的手枪里面竟然还有一发上膛的子弹,而且被摆弄响了!子弹正中左赤头部,当时户就没救了。陈伯钧因为误杀左赤差点儿被枪毙,幸好被毛委员看见救下来,否则就少一个开国上将也。 所以,无论军警都有严格制度,每支枪入库前都要仔细检查,顶了火的要关保险下子弹,证明无害了才作罢。 老林是枪械专家,小粟一支一支枪递给他检查,不料一支火药枪正往桌子上放的时候,“轰”的一声就响了,把楼上楼下的玻璃震碎好几块。接着老林就捂着后腰倒了下去,说我中枪了。 “我的确是关了保险的啊!”小粟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调查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喊冤。 “其实追究他的责任一点儿也不冤枉,那火药枪都是土造的,别说关上保险了,你把子弹倒出来它都能响。你能跟兵工厂的产品一样标准要求它吗?”老太爷道,“当时唯一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怎么前面开火,老林后腰中枪,这火药枪也能打出跳弹来么?这玩意儿的威力很不可靠,很多时候杀伤力严重不足。有一回东城谢法医弄响一杆,一个铁豆正打在眼睛下边愣没打进去,不知道是装药太少还是脸皮太……” 说到这儿,老爷子忽然发现说走了嘴,硬生生把后面那个字咽下去,咳嗽两声道:“啊,这个,我估摸着崇祯就是拿这玩意儿跟满清打仗的,难怪打不过辫子兵。” 大家忍不住微笑,哦,老太爷也会打马虎眼啊。 当时扶起老林来,问他怎么了。老林说枪一响后腰忽然一阵热乎乎的,倒也不觉得疼,就是一摸一手湿乎乎的。 老太爷抓起老林的手来看,果然湿漉漉的……可并不是血啊。 再看,老林身后桌子上,一大杯热茶被震翻在那儿,杯子还在晃荡呢。 第二天,谈起破获杨银龙案件,从市局往下,听汇报的领导无一不精神大振 – 打掉这个团伙,能解开多少积案啊。但听到走火的事儿又人人发笑,还有的要老林来准备亲自“慰问慰问”。 办得好端端的案子,最后落下一个笑柄,老爷子颇为郁闷:“这杨银龙,抓起来了还给我们添乱。” 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那个被劫持的蓝鸟车主呢?救出来了吗?” “没有,”老太爷说,“人自己跑派出所报案去了。” 抓了杨银龙以后,老太爷到这位蓝鸟车车主的公司去看望。结果这位礼数周到,但既不热情,也不抵触,和大多数受害者要严惩罪犯,义愤填膺或者刨根问底迥然不同,只是淡淡的,聊了几句就没话说了。开始老太爷以为他对警察有意见,后来才知道,这人就是这么个慢条斯理的性子。 前两天老爷子还见了一回这个人,看见他在研究《劳动法》。已经是朋友了,熟不拘礼,老太爷问他:“员工都得上保险,心疼吧?” 那位慢条斯理地用手敲敲《劳动法》,说心疼,可是好法。 老太爷说你言不由衷,花你的钱,你还说是好法? 那位说当然是好法。拿你们说吧,有警察犯罪的人多,还是没警察犯罪的人多呢? 老赵说那还用问,同样条件下当然没警察犯罪的人多了,警察再不灵,他也有威慑作用。 那位说了对啊,那你说有了《劳动法》老板和员工容易打起来呢,还是没《劳动法》老板和员工容易打起来呢? 老赵想想,觉得这位的脑子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难怪能开大买卖。 那杨银龙不是劫了车必杀司机么?这位怎么能脱险呢? 原来,这车主刚在自己家门口停车就给顶上了。杨银龙他们怕他去报案,要把他劫了一起走,他也没反抗,老老实实往后座地下一趴,就这么着给一路拉了出去。 等甩掉了警察,杨银龙停了车。这时候,团伙内部对怎么处理这个车主有了争执。依着杨银龙的主意,是要把他打死灭口。但他的同伙有人不同意,说这车主是个老板,打死他影响比打死个出租司机影响大,北京的雷子耳目众多,别惹事儿。杨银龙不理他们,端着枪绕到后座,把车主拖下来,那意思不问可知。 被拖下车来的车主看都没看杨银龙,踉跄两步,居然还伸手挠了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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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四十二 两面夹攻
热度 26 萨苏 2012-2-21 09:59
京城捕王之四十二 两面夹攻
十五分钟后,老太爷在步话机里镇定地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这次行动之强硬,对十三处刑警队来说是比较罕见的。以老太爷的性格,他从来不愿意在抓捕的时候打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他的看法很有特色,认为警察抓人不怕失 败。这是因为警察和案犯不一样,今天不成还有明天呢,在抓捕的时候警察失败多少次都不要紧,成功一次,对手就万劫不复了。所以案犯经常会情急拼命,但我警 察抓你属于日常工作,犯不着跟你拼命,咱不是亡命徒啊。 然而,抓捕杨银龙集团,差一点儿上了强攻的手段,那是真正的硬碰硬,打起来双方要没有死伤肯定是奇迹。下这个决心原因也很简单 – 他们手里几十条人命呢,这次不抓齐了,明天闹不好这个数儿又会往上加一个俩的。老太爷说你听说过吃人的老虎没有?一般老虎不吃人,吃一个以后就不好说了, 我们对的这伙子就是吃过人的老虎。 而且,用不了一个钟头,这些人对杨银龙的迟迟不归就会产生怀疑。时间不等人,虽然向上级申请援兵,但估计防暴部队很难及时而又不被发觉地赶到现场。在这种情况下,最佳的选择便是乘其不备发动奇袭,而且能依靠的只有警队自己。 在窗口监视下方动静的那个马仔应该是第一个看到警方开始行动的,但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危险 – 他只看到那名在楼下抽烟的同伙走出楼道,低着头走回到他们停留的这个单元。上得楼来,一边敲门一边在外头轻声喊:“我回来了,开开门。” 打牌的几个人看看窗边的同伙,看到对方点点头,杨银龙的姘头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问道:“大龙呢?回来了吗?“ “没看见呢。” “大龙没回来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迎他去的吗?” “外头他冷啊姐姐。” “呵呵,作死的,进来吧。”说着,杨银龙的姘头打开了大门,小腰一扭还摆了个诱人的POSE。然而,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她的瞳孔在瞬间突然放大 – 门外那马仔的身影一闪即逝,代替他的是一群身穿黑衬衫的壮汉。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小郭子,而是老太爷手下第一个能打的大个子汤威。此人是国家击剑队退役选手,身高一米八九,身手矫健,一身好散打功夫在同事中极受推崇。 私下里大伙儿说大汤这人厚道勇敢,业务也好,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有些暴力倾向。人家说那情有可原,因为大汤的太太是国家垒球队的,时不时拿个冠军回来, 把大汤郁闷得不行。时间长了,憋的。 还有更过分的,说大汤散打好,散打好的基础是耐受力好,说白了就是先练挨揍再练打人,你说大汤平时也跟咱们一块儿训练,他怎么耐受力比咱们好一大截呢?您想啊,人家娶个媳妇是整天抡棍子的…… 这话别人知道了或许觉得有几分幽默,但放在杨银龙的姘头身上肯定不是这个感觉。这位女士刚要喊叫,胸腹交界的地方已经让大汤重重给了一肘 – 这个地方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还别说大汤这样的,就是一个没受过什么训练的女子打这个地方,都能让个小伙子当场瘫软下来。 杨银龙的姘头直接就扔出去了,而且直到人都抓完了还没爬起来,自然也没机会问大汤为何这么仇视女性…… “不许动!”“警察!”“抓赌!” 队员们喊得山响,一拥而入,冲击的速度之快,那几个嫌疑人还都没站起来呢!那个监视窗口的马仔第一个反应是揉眼睛,心说我刚才看着我们那兄弟就一人进楼来的,哪儿冒出来这一大帮人啊?! 麻将桌上剩下那三个一愣之下,马上有人转头,意思是想从茶几上抄起枪来反抗。 不等他们做出动作,阳台门的玻璃在一瞬间被捣碎,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一声声“不准动!”的喊声之下,几个人硬是没一个敢站起来的。小郭子拧开阳台门,几个侦查员举着枪步步紧逼过来。 从门口涌入的侦查员有的冲到茶几旁,把那几支枪控制起来,有的踢开关闭的卧室,卫生间,厨房门,一一检查有无暗藏的人员。从大汤冲进房间,到几个嫌疑人被 搜身后铐起,这场被认为危险性甚高的行动不过两分钟而已,一枪未发,杨银龙团伙在此处的人员便已尽数被擒,抓获犯罪嫌疑人七名,缴获五连发猎枪两支,自制 火枪两支,猎刀,匕首等若干。 这一次抓捕可说酣畅淋漓,第二天,小区里也仅有几个老太太谈起“昨天半夜公安局抓赌”而已。但是,侦查员们是怎样组织这次攻击的呢?他们怎样在对方眼皮底下进入楼内而不被发现呢? 只用文字的描述难以说清这个精巧的布局,笔者不得不用两张粗糙的示意图来尽量重现老太爷的部署。 第一张图,是整个小区和警方人员到抓捕开始前的运动示意图。该图下方是老太爷等埋伏观察的工厂厂房,上半部分为杨银龙秘密窝点所在的小区,虚线代表铁栅 栏,实线所示便是那三座相连的“工”字形楼房。在图中标有A的位置二层,为杨银龙秘密窝点所在地;B是那名下楼抽烟的马仔所在地;C是本次行动的关键 – 这几座楼每个单元顶部都有与楼梯连接,可以打开的楼顶防水层检查口;D是单元楼的楼门;E是每个单元的阳台 -- 注意,相邻单元的阳台几乎触手可及。 注意途中标的 有“1” 字处,那条箭头便是天鹏副队带领两名侦查员翻越栅栏接近吸烟马仔,将其擒获的路线,他们依靠丰富经验,堪堪避开A处二层杨银龙团伙监视哨的注意。 正是抓捕了此人,使侦查员们对窝点内部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而老太爷也产生了从楼顶包抄对方的想法。这种情况下,可能有人会想到绳降之类的出彩做法,但老太爷的态度很明确 – 有楼梯咱干嘛爬绳子呢?他说的下一步行动听起来颇为土气 -- 发动群众,依靠群众。 大半夜的,怎么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呢? 首先,他让天鹏副队在左边的配楼里找一户一层的住家,以警察的名义敲门,求得睡梦中爬起的主人配合(公安局抓赌,他也不敢不配合……某人说),打开外侧窗子,进行抓捕的大部队即按照图中标有2的路线,在不惊动窝点内人员的情况下跳窗进入左侧的配楼之中。 然后,他们爬上顶楼,从防水层检查口爬上楼顶,从楼顶按照标有3的路线运动到杨银龙团伙所在楼房的顶部。一部人员在汤威带领下从该窝点所在单元顶部的防水层检查口进入楼道,沿着路线4下降到二楼单元门口待命;小郭子带另外数名侦察员,运动到该窝点相邻单元的楼道顶防水层检查口,沿着楼梯下到二楼,敲开该 处住户大门,取得对方配合(公安局抓赌,他也不能不配合……某人说),沿着标有5的路线运动到其家阳台上。此时,小郭子等人已随时可以跳到那个窝点的阳台 上。 两路人马到位后通过步话机报告老太爷,老太爷即通知天鹏副队放那个被抓住的马仔从B处楼门走出,沿着路线6在监视哨的目光下走回窝点 – 事先给其作了工作,这算立功表现,将来会要求法院给他减刑,若是中间出了问题,“狙击手会先打你”。 这个马仔走进楼道,和从顶楼下来的汤威会合后,开始敲门,待窝点里的人开门后汤威等冲入,而小郭子等人则沿标有“7”的线路跳入窝点阳台,用枪口捣碎玻璃威慑对方,形成两面夹击。 第二张图上,便是窝点内的情况和侦查员们冲入的两条路线,可以看到,黑社会集团毕竟不是军队,他们关闭电视去打麻将的时候,在面对阳台一面便已经留下了极大的安全漏洞。 剩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看似仓促的计划,其实融会了队里所有人的经验和智慧。比如,出击前,老太爷曾专门询问那个马仔大厅中电灯开关的位置,汤威冲进去立刻就控制了这个开关 – “行动时最怕屋里的人突然把灯关了,那非打成混战不可。” 不管怎样,这次行动堪称完美,带着这批被抓获的嫌疑人和缴获枪支,赃款,作案工具等,老太爷带队回了船板胡同,那边押运杨银龙等人的侦查员早已经返回,大家一面向上报告,一面纷纷额手相庆,为打掉这么危险的一伙人居然没人受伤,没人漏网深感欣慰。 “谁知道事儿还没完呢。”老太爷叹了口气。 把这些人押进船板胡同看守所,收缴武器物品办入库,老太爷立刻叫来天鹏副队,开始汇总案情 – 此案告破,市局上下全被惊动,第二天上午就要汇报,他们得赶紧连夜整理出一份报告来。 他们的办公室在二层,此时已是深夜,整个分局一片寂静。 两人刚干了不到二十分钟,忽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枪响,老太爷刚抬起头来,窗户上的玻璃哗啦啦碎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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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26 萨苏 2012-2-21 09:58
老太爷会眩晕? 在警队谁要说赵老太爷身体不好,那肯定是别有用心。老爷子到今天从市区到通县从来不坐汽车,一辆自行车骑了就走。没事儿爬山,有空儿种地,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说他会眩晕跟说郭晶晶会呛水差不多。 问题是隔着窗户看夜视仪的老太爷真的一阵头眩 – 换谁在黑乎乎的半夜忽然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也是这个反应。 扶住夜视仪,老太爷若有所思,指指工字形楼左侧那座的楼道里,问天鹏副队:“先别行动,你带两个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那儿划洋火呢?” 不一会儿带人过去的天鹏副队用对讲机悄声报告,说观察过了,那边楼道里有一个人蹲在那儿,一边儿抽烟一边朝外边看。 周围的人一愣之下忽然若有所悟 – 这大半夜的,小风嗖嗖一吹直往骨头缝儿里钻,谁没事儿不在家呆着,在楼道里蹲着啊?杨银龙这个团伙还真是有点儿道行,不但作案的时候手段狠辣,在自己的老巢也这么警觉,竟然跟军队一样在楼下放了个监视哨。这一点杨银龙和他那个保镖都没交代,莫非是…… 后来才知道这也是冤枉杨银龙了,他那个团伙还没建设到这个地步。在楼道里抽烟的这个,的确是杨银龙的马仔,他下楼是因为觉得老大这次回来得有点儿晚,不放心。别的团伙成员都说他过敏 -- 杨银龙每次作案成功都有狂嫖滥赌发泄一下的习惯,晚一点儿很正常。这个马仔说不过别人,又觉得心里不知怎的总是发虚,于是自发到楼下,躲到旁边的楼道里看动静。这个颇有点儿第六感的马仔想的是要有事儿自己先跑了,要没事儿见着老大第一个迎过来,不也能卖个好儿吗? 没想到他在楼道里用打火机点烟发出的光亮,被夜视仪放大得跟放焰火似的,一下被老太爷发现了端倪,他自己却一无所知。 也正因为这次发现,老太爷本来对夜视仪颇有微词,一变而改为大加赞赏。回来以后老太爷专门带人跑了好几趟厂家,诚恳地跟人家说这东西的使用局限性和缺点,告诉人家改进了可以先在自己的队里试用,合用了再向兄弟单位推荐。 以赵老的口碑,这种推荐堪称和黄金一个分量。考虑到老太爷破防盗门大盗案的时候给盼盼防盗门的无形广告效应,忽然觉得赵老要是去哪个大公司干市场这行恐怕也前途无量。 厂家很少见到这么热心新装备而且配合他们工作的警察,感动之余果然认真做了改进。这改进后的夜视仪在抓捕西直门枪战首犯陆世竑的时候发挥了极大作用。 当时老太爷还不能确定楼道里的是杨银龙的人,只是怀疑,为了保险起见,让天鹏副队带俩人把他按了再说 – 大不了是失恋的小青年在发神经,回头再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鹏副队是这一行里的老手,若是带十几个人偷偷上楼被发现的概率很高,但只带两个助手去按人,干得跟狸猫一样毫无痕迹。仅仅几分钟之后,报告说人已经放倒了,证明是杨银龙的马仔,骨头很软,愿意带我们上去抓人。 这个意外的进展让所有人喜形于色。 这样对隐藏在居民中的犯罪团伙实施抓捕,是警察最担心的苦活儿,特别是在北京这样人口稠密,又有重大政治影响的地区,对警察行动的烈度控制十分严格。汪警官讲过这样一个笑话。有位在边境禁毒战线立下一等功的大队长被部里看中,调到北京任职。不到半年这位就要求调离,死活不肯在这块儿干。部里怀疑是有人排挤,下去一打听,底下人对这位传奇人物十分敬佩,完全没有排挤一回事。关键的问题在工作方法。 习惯了边境地区环境的这位大队长在宾馆睡觉枕头底下都要放个手雷,一提出击抓捕,嘴里冒出来的便是四零火箭筒加三角翼滑翔伞之类的名词,听得闻所未闻的北京同僚目瞪口呆 – 弟兄们的工作是抓毒贩子,您要飞错了方向带着四零火箭筒滑到海里去,咱局长切腹谢罪都来不及啊。 这十几年养成的工作习惯不是三天两天能纠正的,最后组织上想想,养个老虎来抓老鼠那老虎也会很郁闷的,于是决定还是送大队长回原来的环境工作,不久这位果然再立新功。 具体到杨银龙他们潜伏的这座居民楼,首先你不能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比如你要扔个手榴弹进去,估计整个楼的结构都会出问题。动用微冲就是极限了;其次你不能扔催泪弹这类玩意儿,和厂房这类建筑相比,居民楼的通风差,你一个催泪弹进去歹徒可能被呛出来了,周围老弱病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出问题呢。没见识过这玩意儿的以为催泪弹就是个跟辣椒面差不多的东西。其实它的威力对有心肺疾病的人基本就是致命的。日前俄罗斯发生恐怖事件时,死在催泪弹手里的平民家属至今还在跟普京打官司呢;最后,对这种有枪的歹徒,你还要力争一举全歼。如果让歹徒跑出来几个,他到周围人家挟持人质怎么办?到马路上杀司机抢汽车怎么办?要真把一帮持枪歹徒赶到市区去,那就不是一个功过相抵的问题了。 警察和军队,在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性质的区别来。 所以,能有内应,是这种行动时不可多得的好条件,这个送上门来的马仔,真是千金不换。此人加入杨银龙团伙不久,手上没有人命,所以很是配合。他不但同意带着警察上楼抓人,而且把楼里的情况作了比较清楚的介绍。 位于二层的这套单元房两室一厅,里面本来有七个人,除去他自己和杨银龙的姘头,有战斗力的一共五人。他出来之前,有一个喝多了的已经进房睡了,其他几人都在大厅里。这个大厅南北通透,一边是阳台,一边是窗口,有门通向楼道。有一个马仔在窗口盯着外面有没有动静,另外三个人跟杨银龙的姘头开了一桌麻将正在打。 你们有几支枪? 有四支,都是长的,为了怕用起来不方便,也为了怕走火,都放在大厅电视前面的茶几上 – 打麻将之前他们几个人在看电视。 听了天鹏副队用对讲机的汇报,老太爷陷入了沉思。 他后来讲,这个马仔提供的信息十分重要,说明杨银龙不在,对方群龙无首,防卫比较松懈,而且人枪分离。这样,就有可能不流血地完成行动。他当时主要考虑的是两个问题—第一,怎样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员运动到对手的眼皮子底下;第二,如何能在对方来不及去拿枪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突袭,让对方一开始就丧失反抗意志。 又看了看夜幕下那三座相连的居民楼,一个后来被称为绝妙的突袭方案逐渐在老太爷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但是,还有最后一个需要确认的问题。 老太爷用对讲机命令天鹏副队 – 上楼,看看那个楼梯通不通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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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22 萨苏 2012-2-21 09:58
深夜一点四十分,在京郊一个居民楼小区对面的工厂里,老太爷和几名刑警队中的干将在沉沉夜色中久久地看着对面的灰色水泥砖楼,行动的口令始终无法下达。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要对付的是多么危险的一伙对手。 杨银龙的秘密窝点,就在这个小区里。老太爷他们即将发起的,对隐藏此处杨银龙团伙成员的抓捕行动,是对该团伙的收官之战。如果成功,这伙作案累累,先后杀害数十名北京出租司机的团伙将就此覆灭,但如果不成功,也许意味着警方将遭遇严重的伤亡。 这样一段写出来,估计有不少朋友会感叹 – 老萨这是要写侦探小说吧,真实的案件会有这么多传奇色彩吗? 老萨有个兄弟叫东子,祖上是打过日本鬼子的书生将军。和很多老将军一样,经历过惨烈的战争,老人家希望后人好好做点儿学问,也算不负他们这一代人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打下这个和平江山。然而,我们东子哥不知道是继承了老爷子大战雁宿崖的基因,还是有些原始男性好战的返祖现象,死活不肯好好读书,杠着头坚持要从军。他犟,他家亲手枪毙过逃兵的老爷子比他还犟,打死了不放。最后折中的做法是东子哥当了警察,而且死活不干机关,警校毕业直分一线。 东子哥妥协也是有他的想法 – 这和平时代北极熊关动物园里了,山姆大叔到关塔那摩看脱衣舞了,连蒋委员长的后人都统一战线了,看来当兵打仗的机会并不多,要当了警察,没事儿抓捕几个江洋大盗也不负此生啊。 结果,执勤一个星期,天天审小偷小摸卖淫嫖娼的审到后半夜,听婚外恋的挤牙膏般交代案情听得犯困,检查扔在地上的避孕套是不是一个人用过的检查得恶心,没几天东子哥宁可管户籍也不干这份糟心的差事了。 真实的案件,无疑大多是比较枯燥的。即便是一些部督大案,影响虽大,侦破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犯罪手法多甚是粗糙,更不要说每天例行的审理和抓捕这类事情了。但是,我国社会文化之多样性,复杂性世界罕见,所以从来不缺乏有想象力的罪犯,也从来不缺乏传奇性的案件。 比如,前面说过那位“狐狸”周庆,他的外号就有传承。他师父姓陆,是北京一流的扒手老贼,有一身极佳的轻功。其经典的案件是跟人打赌,夜入刘晓庆家,把人家的金鸡奖奖杯给偷跑了(此事北京警界很多人都知道,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和刘晓庆核实)。姓陆的本来因为轻功好绰号“飞路”,后来因为金庸的小说《雪山飞狐》享誉京师,不知道怎的就被叫成了“飞狐”。周庆跟着他,被叫成“小狐狸”,老陆折了以后,道上把“小”字去了,周庆就成了“狐狸”。 这样宛如故事片情节的师门来历和类似杨香武盗九龙杯的案件,难道不传奇吗? 老太爷从警三十余年,只给我讲述了他参与办理的十几个案子。无疑,这些案件都是十分有特色的。或是案犯凶狠毒辣,或是犯罪手段新颖,如果不是带有传奇色彩的案子,老太爷只怕记都懒得记。 有时候说到中间,双方斗智斗力,如同苍鹰之搏狡兔,不到最后时刻,谁也难知结局。还能依稀感到老太爷对那些手段高超的“好贼”带着一丝怀念,似乎为抓了这样的对手而惺惺相惜。 杨银龙这伙人,就属于这样令老太爷记忆深刻的贼。不说别的,在当时大多数案犯还靠着匕首,管插和三棱刮刀打天下的时候,杨氏集团已经玩起了火器。而且,一个团伙使用的枪支竟有三种之多,有的枪种老太爷都不知道怎么玩,看得出来杨银龙是个对枪颇为狂热的家伙。 抓获杨银龙的时候,缴获了一只奇特的手枪,其侧后竟有一个闪闪的小红灯,一点一灭的,警察们看了半天,谁也不知道这枪怎么操作,最后还要请教杨犯银龙,才弄清这个枪的保险如何开关。 事后知道,这种小五星手枪曾经在香港黑道流行一时,使用电打火击发,有利于避免传统手枪扣动扳机时不自觉发力导致子弹下行的缺点,而且很是轻便。但其可靠性差,经常不驳火,杀伤力也不足,所以仅仅流行了一段,就失去了市场,在黑道上只能算是一种类似概念车的不成功枪支。 也幸亏赶时髦的杨银龙买了这样一种不可靠的武器,那次抓捕才没有节外生枝。试想,换另外一种比较敏感的枪,打开了保险被扔出去,砸在墙上,又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不走火才怪呢。 杨银龙团伙使用的另外两种枪,一种是五连发霰弹猎枪,锯掉枪托和枪管后正好可以挂在大衣或风衣的内侧,伪装性极佳,杀伤力也大;另一种是自造滑膛火枪,虽然射程短而且是单发,但内装铁砂,在近距离是一种凶猛的面杀伤武器。 被堵在这座楼上的,是杨银龙团伙等待分赃的几名同伙。根据被捕人员交待,他们手中既有五连发,也有滑膛火枪,只要不是杨银龙亲自来接头,他们随时都有开火拒捕的可能。京顺路追击战中朝后向警车开枪射击的,并不是杨银龙本人,而是杨坐在侧席上的一名马仔,此人也在等候的人中。 这个小区不大,共有相连的三座四层居民楼,排成一个横倒的“工”字形。这种居民楼每个门洞自成单元,杨银龙的秘密窝点,就在“工”字正中一竖那座楼里一单元的二层。三座楼半围着一个小院,里面地形开阔,无遮无挡,从上面看过来一目了然。此时夜色已深,而九十年代初的北京尚未到今天不夜城的情状,有夜生活习惯的人不多。所以居民多已入睡,整个小区寂静空旷,毫无人迹,却在月光下又并不是一片漆黑。依稀可以看到杨银龙的窝点窗户透出淡淡的红光 – 这说明里面有人,而窗口又遮着挡光的窗帘,即便使用了微光夜视仪,也无法看出那里面具体的情况。 老太爷他们通过对杨银龙等人的审问,已对此处的地形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先把车停在了对面的工厂。这次行动困难不小,准备实施抓捕的人员无论要接近上楼的楼梯还是想从背后靠近其窗口,都不容易避开对手的耳目。而一旦被发现,对方只要控制窗口和阳台,从那里用五连发或火枪朝外射击,都可能给接近的警方人员造成伤亡。屋里都是亡命徒,这种事情极可能出现。 更重要的是,以目前的情况,很难通知周围居民疏散,一旦打起来误伤平民在所难免,甚至可能出现歹徒挟持人质这样的恶性情况。 如果杨银龙肯带路敲门,无疑是最好的方案。但是杨银龙的确是个黑道狠角,根本不肯合作。他在老太爷询问小五星手枪用法时回答得很痛快平静,毫无因警方不了解这种枪械而骄矜狂妄的样子,但听到要他带路,只是冷冷地一笑,翻眼皮问道:“我给带道能不死吗?”便再也不说话了。 这真是个明白人啊。 靠他的马仔更没指望,杨银龙团伙纪律严格,他是绝对的核心。杨不出现只回去一个马仔,对方肯定起疑。 没有办法不被发现进入窝点所在的楼房,也没有办法轻易叫开房门,更不知道楼里这伙亡命徒到底是怎么设防的。这一仗实在不好下决心。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必须尽快行动,否则杨银龙迟迟不归,很快就会引起楼内人员的警觉和紧张。 时不我待,几个人商量后,决定采取最迫不得已的做法 – 强攻! 强攻的队员分成三队,一队在外接应,二队由老太爷带领,准备绕到楼后堵死对方跳窗逃走的后路,三队也是最重要的行动队,由天鹏副队带领,计划直插楼门,以最快速度冲上楼梯,发动攻击。神枪手小郭子穿上了队里唯一的防弹衣,检查自己的手枪 – 他将承担开枪打掉门锁并第一个冲进房中的任务,随后众人一拥而入,争取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控制所有房间,遇持枪反抗者格杀勿论。 所有准备上楼执行任务的行动人员开始脱掉鞋子,以便通过院子时把行动的声音减到最小。 这时,老太爷把眼睛凑到微光夜视仪上,试图最后一次确认目标,忽然感到眼前一花,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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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46 萨苏 2012-2-17 15:48
干警察这一行,没有点儿对危险的直觉那恐怕是干不长的。曾听到另一位警界前辈在抓捕案犯时遇险的经历。 那还是在国民党军弃守上海不久,由于在沪警务工作尚未完全展开,很多本来应该由警察负担的工作暂时由淞沪警备司令部负责,当时的警备司令是后来在长津湖血战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宋时轮将军。这位警界前辈时在警备司令部军法处治安科担任治安干事,后来也因此转入公安工作。 有一天,他奉命前去拘捕位列国民党地下组织名单中的人员,拘捕对象是一名在上海摊称雄多年的青帮老大。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治安干事如临大敌,但见到抓捕对手,却一仗水退了八尺。这位老大此时已经避居郊区,身边只留了一个仆人,若不是有地下党举报,根本想不到如此僻静的地方还会藏着这么一位。这位老大出来,已是苍颜白发,走路颤颤巍巍,那有半分江湖豪气?问起话来,两三次才能把问题听明白,自云已经七十有五,行将就木,早不问世事了,莫非是毛森(国民党大特务,最后一任上海警察局长)想用自己的老名气虚张声势把他列进了什么名单?。 面对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对手,治安干事提不起精神来,也信了几分老头子的说辞。但是,他只是执行任务,仍然要“请”老头子去警备司令部走一趟。 老头子很配合,颤巍巍跟着往外走,到外边觉得冷,回来要拿大衣。治安干事怕其中有诈,自己拿过来看看,里面确实没东西才交给他。老头子歉然一笑,又从挂钩上取了顶礼帽,才走向停在门口的汽车。 眼看他要上车了,也是跟老太爷在亚运村西餐厅的反应一样,征战多年的直觉让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 老头是觉得冷才来拿大衣和帽子的,可他为何把帽子拿在手里而不是戴在头上呢? 这位干事抽出手枪,大步冲过去,高喊站住,在一瞬间看到了老头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犹豫。 这更证实了他的判断,大步赶上的治安干事立刻搬开保险,枪口直对着老头子的脑袋,看他的确不敢乱动,才一把将其拿在手中的帽子夺了过来 – 帽子里,暗藏着一支造型精巧的勃朗宁小手枪。 治安干事的汗当时就下来了 – 到车上计划是他和另外一名同事左右夹着老头坐后座上,前面只有一个司机。这种勃朗宁小手枪俗称掌心雷,装弹六发,还有个说法叫小枪能打个大窟窿。如果车开起来,老头子手都不用抬,藏在帽子里左右两枪就能干掉自己二人,剩下一个司机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事后才知道,这老头子居然是国民党地下武装的参谋长,从小习武,这一副颤巍巍的样子纯属装出来的。而在抓捕他之前,已经出现几位公安人员在逮捕潜伏在青帮的敌特而死得不明不白的事情,这位治安干事算是立了一大功。 这样的经验教训老太爷他们心里很清楚,所以在亚运村西餐厅对杨银龙搜身很仔细,而且绝对不让他碰自己的衣服,先由侦查员去检查。 但就这样也没挡住这小子做手脚。 你别看电影精彩,那精彩的电影都得有生活,汪旱英警官说,杨银龙那脑子,那手段,一般电影里的黑帮还真比不了。这次多亏了那个穿西装的,不然我们丢人就丢大了。 那个穿西服的起身问警察干嘛动他的衣服,让老太爷敏感地意识到杨银龙在捣鬼。虽然不知道他捣鬼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避免问题,先按倒了再说。所以立刻高喊一声再次按翻杨银龙和他那个保镖。 也幸亏老太爷带来的都是局里的精锐,听了命令反应极快,不问为什么先动手。 那个保镖很老实,乖乖给按了。杨银龙正佝偻着身子,扶着门道侧墙皱着眉头喊脚疼,活动脚腕子,虽然在听到老太爷的叫声时眼神一变,猛地往起直腰,但因为侦查员动作很快,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当即被扑了个嘴啃泥。 随着杨银龙倒地,手在地板上一磕,只见一支手枪被从他手中甩了出去,打着旋飞撞到墙上才落地。 老太爷向前一步,一把将这支枪捞在手里,再看时,只见倒地的杨银龙虽然身上压了三四个人,但脸上再没了刚才的窝囊样儿,两眼闪光,一副大流氓的精悍之气。他挣扎了两下,看确实动不了了,终于叹了口气,把磕破的大鹰钩鼻抬起来,盯着老太爷惨然一笑,道:“你运气好!” 在场众人无不下汗 – 这小子不是搜身了吗?哪儿又冒出一支枪来? 老太爷看着杨银龙靠的那面墙若有所悟 – 那是一面木墙,为了装饰,上面覆盖了一层形如藤萝的塑料植物。他叫两个侦查员拨开这层装饰物细看,就在刚才杨银龙停下的地方,离地面三十公分处,赫然绷着两条胶带。很明显,他拿到手的那支枪,原来就被用胶带粘在这里。 很快辨明杨银龙真正的大衣根本不是他指的那件,在他那件大衣的衣兜里,还有一支枪! 至此,公安人员才弄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杨银龙真正的想法。 原来,杨为人阴狠嗜杀,在道上得罪的人多,所以他和“朋友”见面从来都警觉百倍。他这次出门,带了两个马仔,一共三人却带了四支枪,两个马仔一人一支手枪,他自己一支手枪,一支锯短了的五连发猎枪。粘在板壁上的这支枪便是他带的手枪,在进入西餐厅时预先粘在这里,以便在对方黑吃黑的时候能有反击的余力,当然也可以用来袭警拘捕。 交易完成后,其中一个马仔被他派去给买主开车,临走,他把那马仔的枪要了,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 杨银龙认为让手下长时间拿着枪,还不在自己控制之下容易出事儿。认为枪是个危险的东西,这一点杨银龙的看法和老太爷异曲同工。 被警察扑倒的时候,杨银龙没有反抗 – 他知道,一个对七八个,自己又不是黄天霸,这种交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机会。于是,他索性一边做出一副识时务的样子老实配合,一边假装脚疼装起怂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放松警惕,伺机发难脱逃。 不能不说他的做法很到位,警察差点儿被他糊弄过去。因为他的配合,没给他上背铐,差点儿惹出了祸事。 应该说杨银龙间不容发之间做出的脱逃计划环环相扣。第一步伪装脚疼,一方面松懈对手,一方面要让有个侦查员过来扶着他;第二步,在到达大门时,吸引警察去检看其外衣,自己继续伪装脚疼自然地弯腰,却乘机从壁板上取下预先粘好的手枪;第三步,突然发难用枪顶住那个扶他的警员,利用警方投鼠忌器拉上保镖挟持人质退向大门;第四步,在接近大门时让保镖拿自己的大衣,取出里面的枪,两人两枪交替掩护,到外面抢一辆车逃跑。 不能不说其可行性相当强。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不敢让警方真的检查自己的大衣,发现了那支枪,他的计划就没法进行了。但是,在餐厅里又抓人又搜身的,别的客人不可能不注意到他们。所以,看到自己的大衣被人翻(当时还不知道是便衣警察还是黑社会火并),大衣的主人马上站出来喝止,反应极快的老太爷马上发现问题而且当机立断,在最危险的一瞬间出手了,彻底打断了杨银龙的脱逃。实际上,在他的枪被甩出手的一瞬间,杨银龙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从这个缜密的计划来看,杨银龙不仅是道上所说的“疯子”,而且颇有头脑。老太爷后来感叹,说杨银龙要走正道,在哪个单位都能当个小领导...... 把杨银龙等二人重新上了背铐,大家松了一口气,却见老太爷站在一边,挠着脑袋在看缴到那支枪。过了半晌,他看了看杨银龙,叫过一个侦查员来,轻轻咳了一声,略带尴尬地轻声说道:“去,问问他,这玩意儿怎么个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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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 32 萨苏 2012-2-17 15:47
被从车上象小鸡一样抓下来的那位老板一直在误会,他还以为是杨银龙后悔了,想摆他一道。但杨银龙那位保镖却非常配合,还赶紧拉住那个老板的马仔不让他胡来 – 这保镖原来在公共汽车上被老太爷带着打扒队处理过,所以一看见老太爷就知道没必要再挣吧了。 车里有一个老板的小蜜吓呆了一问三不知,队员们把其他三个人分在不同车里紧急突审,很快弄清了情况 – 杨银龙开车过来的,现在钱货已经两清。杨此时应该还在西餐厅,身边有一个马仔,他们在等一个朋友开车来接。杨的手下都在郊外他一处秘密窝点里头等着分赃。 三个人的口供基本对得起来。事不宜迟,留下几个弟兄看管那个老板和马仔,老太爷等人带上保镖(让他认人)就奔了西餐厅。 这小子可别走了啊。大伙儿心中暗暗祈祷。 大概是天从人愿,离着西餐厅的大门还有几十米,那个保镖忽然一指 – 那个就是杨银龙…… 周围一片昏暗中只有西餐厅门口灯火通明,只见门廊处一个中等身材,有一个大鹰钩鼻的汉子正走出来,和从外面走过来的一个高个子打招呼寒暄。 侦查员们认出,这个长着鹰钩鼻的汉子,正是重大杀人抢劫嫌疑犯杨银龙。 这种情况下的抓捕不需要部署,老太爷一个眼神,有侦查员一把将那个保镖按得蹲了下去,其他人大摇大摆就奔了餐厅门口,看起来好像是一群因为什么事儿错过了饭点儿的豪客。有人离得老远就冲门口的服务员喊:“还营业吗?”老太爷把头顶的鸭舌帽往下一压,悄无声息地也混在了众人之中。 外面那个人似乎是来接杨银龙的司机,杨银龙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若有若无地上下打量一番新来的这帮人。 一群人连看也不看杨银龙一眼,嘻嘻哈哈地往里走。杨银龙也就转回了目光。 说时迟那时快,老太爷一声“按他!”一群人忽然转身,除了两人拔枪掩护以外,其他人一窝蜂似的对着杨银龙猛扑上去。不等他回头,已经被狠狠地扑倒在地,两手被死死按住,身上压了三四个大块头的警察。杨银龙不要说挣扎,连一口气都吸不进来,脸色憋得青紫,人几乎休克过去。他的那个朋友手足无措,惊得目瞪口呆,明白过来乖乖地束手就擒。 警察抓人大多数时候没有武侠小说那类大战数十回合的场面,他们的动作简单实用,毫无花巧。比如按杨银龙的时候,就是一个仗着体重往上压,泰山压顶一般,所谓一力降十慧,被抓捕的对象无论是练过柔道还是拳击,在身上压了好几个人,两只手都被控制的情况下也会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有趣的是,抓人是这样,保卫也是这样,二者动作十分类似。你看各国领袖出巡,周围总有一圈身强力壮的保镖,一旦发生袭击,爆炸等意外,这些保镖也会一拥而上,把领导压在身下。那领导此时的滋味也不会比杨银龙好受。 在传统的理论中,这是保镖给保护对象充当“肉盾”,替领导挡枪。现代大多数枪支发射的子弹在击穿一人之后仍有较强的杀伤力,这样的”肉盾”多少已经失去意义。然而,保镖们按照程序仍然这样做,这并不是为了显示忠心,而是因为实战中显示,当保护对象被一大群人扑倒之后,刺客要再寻找目标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保镖的动作可以有效地迷惑刺杀者。 在《辛亥革命》中看到一个雷人的镜头,黄兴大都督居然抱着一挺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当先冲锋,要刺客是这种兽人,那保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不过,保镖们这样做也常常画蛇添足。 比如美国总统里根遇刺的时候,那个杀手欣克利是个斜眼,虽然子弹枪枪咬肉但都是朝着旁边飞的,如果大家都不乱动,本来里根不该有事儿。然而,保镖们却按照常规把里根往地上按,而且为了安全是把他朝防弹轿车里面按的。里根个大,第一次按把脑袋撞在了门框上,第二次再按的时候,欣克利的一枪打在轿车外壳上弹回来,正打在往下趴的里根胸部。结果,这位美国当选时年龄最大的总统身负重伤。 还有当年冲绳方面独立运动风起云涌,日本现在的天皇,当年的皇太子夫妇因此到那里祭奠二战中死难的官民,进行安抚。独立运动方面当即派出知念功等进行刺杀。两名刺客在白百合纪念碑旁边挖了一个大坑藏身,等皇太子夫妇到塔下致奠的时候突然起身投弹攻击。惊慌的保镖立即将皇太子夫妇按倒。事后发现,知念功等人挖的坑太深了,以至于自己爬不上来,根本看不到目标,所以投出的炸弹毫无威胁,倒是保镖们生生把皇太子妃美智子的肋骨给压断了…… 杨银龙的体格明显比日本皇太子妃好,所以被拉起来的时候很快恢复了正常。看看老太爷等人,一点儿没有反抗的意思,似乎还相当配合,甚至问了一句:“船板胡同老赵?”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疯,是个很识时务的人。 你识时务我省事。老太爷让把他铐了。自有那搜查的老手上前,将他上下一搜,发现杨银龙身上除了一盒烟以外并没有枪。 老太爷比划了一下 – 枪呢? 杨银龙爽快地回答:“屋里我那马仔那儿呢,我带你去拿。” 十几个人不怕他那个马仔翻上天去。老太爷点点头,让他带路。那杨银龙走了一步,却哎呦一声,呲牙咧嘴起来,样子十分狼狈。低头一看,却见他本来穿着一双皮凉鞋,刚才扑他的时候一只甩了出去,现在杨这只脚一沾地就往回缩,似是崴了。 “我走不了啦。”杨银龙用手扶着墙,浑身哆嗦。 “你扶着他。”老太爷让一个侦查员扶着杨银龙穿了鞋,一拐一拐地往里走。 本来,都担心杨银龙会玩什么花样。但是到了里面,那个正在百无聊赖品着小酒的马仔明显毫无防备,轻易就被警察制住。很快从他身边的长提包里搜出了一长一短两支枪。 尽管如此,老太爷还是很小心地命人看住杨银龙,别让他耍花样。 “我总觉得抓他抓得太容易了,有哪儿不大对劲儿,可又想不出来。”老太爷回忆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 带着杨银龙和他的马仔往外走,天鹏副队问了一句:“除了这个包,你们还带什么来了?” 杨银龙让一个警员扶着走,指指门口的一排衣架道:“我们俩的大衣在那儿挂着呢。”说着就往前挪。 “站住!”老太爷的警惕性很高,问杨银龙,“哪件是你们的?” 那保镖指了一件蓝色风衣,杨银龙指了最外边挂的一件鼠灰色大衣。 两名警察上去,把那两件衣服上下检查一番,没有发现异常。老太爷示意把这两件衣服带上走。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有个一直在看着他们的西装客人站了起来,对这边叫道:“喂,你们拿我大衣干什么?” 一丝警兆在老太爷的心头忽然升起,那是几十年职业生涯养成的一种直觉,无法言传的危险信号。 “不好,快按住他俩!”老太爷高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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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京城捕王之三十七 爷是先进工作者
热度 39 萨苏 2012-2-17 15:47
在老太爷他们搜索停车场的时候,这蓝鸟还真的就在里面,但偏偏没被发现。这是因为当时它已经开动了,准备从停车场出去。不料这个停车场不同的出口关闭时间不同,他们走的南口此时已经封闭,出不去了。 买车的这主儿是河北的,在当地颇有点儿势力,却没有一般河北人的世故,看看停车场关门了,一抬眼皮告诉身边的马仔随从 – 你去,告诉他们把门打开。 结果可想而知。山西人抠门会聚财,广东人见到靓女走不动道,武汉的美女能脱下高跟鞋追打警察,我中华地大物博,各地有各地的文化,常常让洋鬼子瞠目结舌,弄不清一个国家的人咋这么不一样。北京人也有他的地域特色。大多数北京人善于包容,但你千万别在这块地面儿上跟谁耍横。别说扔一块砖头能砸着俩处长,几百年古都造成的骄傲感,让皇城根下的一个修自行车的骨子里也敢跟你说“爷”怎么样 -- 咱不是领导,可多大的领导咱都见过。 那马仔要好好说也就罢了,偏偏在地方上耍横惯了说什么都带着刺,管停车场的一听不愿意了,说到点儿关门是规矩,政治局来的也不行。说完咔把灯关了,再怎么叫都不搭理。 那马仔在外头蹦来跳去,毫无办法。北京人嘴硬可是怕死,一个停车场的岗亭能弄两层铁栅栏围着,马仔一身的沧州功夫进不去也没法施展。 末了没办法,只好掉头走,准备从还开放的东出口出去,正好和老太爷他们走了对头。 他们在出口这地方僵着,因为都知道这边的口已经关了,在停车场里找车的警察还真没人注意到这边。 案子结了以后,得照顾各方。人亚运村这边儿保安的头儿和老赵一向交好,提出来,说在我们这儿破了这么大的案,您也帮我们美言几句行不? 那怎么不行,这是鼓舞士气的事情。再说了,以后在这边办案还指着人家配合呢。老赵当时写了封热情洋溢的表扬信。没想到信递上去那边上级十分重视,马上来函要警方提供具体“积极配合”的细节,准备好好表彰一下配合办案的保安人员。当时亚运村方面领导班子刚换届,万象更新,正要树几个典型提升正气呢。 这下子老太爷他们头疼了,办案的时候保安在提供审问场地,疏散围观群众这些方面的确提供了些帮助,可都不是很上台面的事情。对方要得急了,被挤兑得没辙的老太爷忽然想起这位停车场的“爷”来…… 结果,这位爷因为“刚正不阿,严格遵守规章制度,奋不顾身协助警方抓获劫车杀人团伙”成了年度先进工作者。因为耍了一回大爷脾气成了先进工作者,估计这位大白天都得咬自己手一口,看是不是在做梦。 谈到给这位停车场的老兄请功,老爷子说了一句很网的话 – “有人关门立功,有人关门受处分,这RP真是不一样啊。” “关门立功就是停车场这事儿了。关门受处分?这又怎么回事儿?”老萨追问一句。 看我好奇,老太爷说了:“就你们家旁边的事儿啊。” 我们家旁边?一问才知道,老太爷说的事儿发生在工人体育场门口,离萨的老巢东四不远。工人体育场是北京国安的主场,也是国家队在北京打比赛的首选地点,是让北京警察十分头疼的一个地方。这么些年来,中国足球如大清王朝,吃什么药都不管事,今天五一九,明天三分钟,一吃败仗球迷闹事儿是家常便饭。这个时候警察自然忙得不亦乐乎。其实有时候球踢得太臭警察也会骂娘,要不是穿着制服也想闹事。问题是踢球输了球迷闹事儿有理可循,踢得好的时候,有的人也照闹不误,这就让人不明白了。 这种现象在欧洲也一样,英格兰球迷闹事儿是不管球队踢赢还是踢输的。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宣泄,有劲儿没处使憋的。这样的球迷其实不叫球迷,叫足球流氓才名至实归。 “你看那劳改队看球从来没人闹事儿。一天一二百土方的定量在那儿呢,干活,他泻火啊。”老太爷开了句玩笑。 有一年国安打了个漂亮仗,大败老对手上海申花,很多球迷从体育场出来就开始庆祝。体育场南门外头一帮足球流氓也在庆祝,但庆祝的方法很邪性,是往柏油路上扔啤酒,扔一瓶“嘭”一声,偏偏还有很多人喝彩,这伙人更疯了。 每次比赛,警方都如临大敌,这次也不例外,马上有警察过去制止,双方发生口角,吸引了不少人,也吸引了不少警力。 就在这时,旁边一条马路上忽然大哗。原来,那里也有一伙足球流氓在冲路人中的女性怪声喊叫,吓得老百姓躲得远远的。有一对男女球迷没注意推着车走到了他们前面,被一起哄吓慌了,男的蹬起车来就跑,女的赶紧往车后座上跳。就在她跳起来的时候,有个小流氓忽然去拽她的衣服,结果哧拉一下扯下来一大片,一时间哄笑口哨声四起。因为附近的警察都跑到南门对付那伙扔酒瓶子的去了,这里周围无人管顾。那个走了光的女球迷羞愤之下匆忙跑向了旁边的治安岗亭,拉开门想躲进去。里面有一个值班的警察,竟然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还把门插上了…… 这件事被新闻界报道以后,舆论大哗,纷纷指责警方见死不救,这个关门的警察受到严厉处分。 老太爷还真认识这个警察,在他说来,这个警察并不是什么坏人,平时还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干警。他做出这样不合情理的事情,是因为刚挨了批评,他在严守纪律。 原来,这位是部队退下来的,当上警察时间不长。兴许是在部队时候太寂寞了,他开始在工人体育场执勤以后工作热情很高 – 只是有时候太热情了,要是有个女的来岗亭问路,他恨不得给人一直送到家去。 这种事情,老萨倒是有几分同情。国内有记者采访老萨意见很大,说这人接了电话就不撒手,哇哇哇聊起来没完都不好意思打断他,整个一话痨啊。这很好理解,老萨没有当过兵,但是在国外生活多年,周围到处都是鬼子,好容易碰上个会说中国话也能听懂中国话的当然是兴奋得不行,还甭管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从这个角度,老萨比这位倒霉的警察还要不堪。 问题是一来二去,很多人发现了这位警察同志的特点,偏生此人还高大魁梧,相貌堂堂,颇有吸引力。于是附近摆摊的大姑娘小媳妇没事儿过来和警察同志聊天的络绎不绝。队长几次查岗都看到类似场景,批评教育之后再来一看,这家伙竟然和卖瓜子的大姐坐在岗亭里面聊起来了。恼火的队长把此人叫出来一通好训,最后严令他管好自己,再让女的进岗亭就给他记过。 这位虽然有些小不检点,但受部队教育多年,潜在的纪律观念很强。被队长训诫之后非常紧张,决心痛改前非。这件事就发生在球迷闹事几天前,这几天该人一直比较老实。因为这个原因,看到那个衣不蔽体的女球迷跑进来,这个警察首先想到的就是队长的训诫,于是大骇之下不管青红皂白,一把就给推出去了。 说来,和那个停车场的保安相比,这位警察可算是倒霉到家。 有一次到北京电视台做关于警察的节目,开始录象前和另外几位嘉宾坐在一起聊天,不由得说起了这件事情。 听完这个倒霉的警察的事情。嘉宾中一位公安大学的教授开口了,也讲了一段轶事 – 可能因为他对此比较感慨,后来在节目中,他又把这段轶事重复了一遍。 他说,当年咱们公安部门刚刚成立的时候,设计的制服是仿苏联制式的,带着硬硬的大肩章,上面金花警徽相互辉映,看起来很漂亮。 这副警服拿给毛泽东主席看,他也很满意。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向公安部的领导询问。 毛泽东主席问:“带着这个肩章,你们怎么给老百姓挑水啊?”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这个问题,最后定型的人民警察的制服,是没有肩章的。 在今天到处都有自来水的世界上,重复这个问题似乎有一分落伍和遥远。而且,这件事似乎和那个倒霉的警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怎么又让人心里,觉得有一丝无法言明的相通呢? 也许,因为教授所说的“人民警察”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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