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作品：归客

李禾平

                                                                 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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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9 z, ^5 O7 I$ K$ ]出差回来，我在出站口看到了猫兄。很瘦，长发，但毫无疑问是猫兄。

9 e; Z1 g  \* L) q; X+ y# k; t“喂，这不是是猫兄么？这十几年你到底哪里去了？”

沉默。

“都这么多年了，别叫我外号了。”

“少来，这么多年叫下来改不了了。不过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沉默。两个人走出了火车站。我决定要问。

“筱悠呢？你女朋友林筱悠到底怎么了？”

; S/ [4 J2 u! Q' r  L7 b! j他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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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那天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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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于是我们进了路旁的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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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8月17号，高考那年。”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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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天筱悠说去南山，结果到晚饭时间也没回家，她妈打电话问你，于是你就叫了我去山上找。在碉堡那个山头分手，我找东道你找西道。”

' H9 N" B/ H- u& D7 ?8 b" M, D  f“嗯。”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俩。筱悠那边，失踪了，报案也没找到，我打电话问过，她妈一说就哭，所以我也就不再打了。你呢，嘿，连你家电话都打不通了。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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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抱歉，我爸妈工作调了外地，电话停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他顿了一下，“还是从头来吧。你记得那天的夕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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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我光记得那天急着找人了。

; b$ H  a  j0 [! M5 G“那天的夕阳特别特别漂亮，我之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以后也没见过。我沿着西道走，结果看见筱悠就站在咱仨放假常去看日落的那个朝西的悬崖顶上。站在晚霞和夕阳的前面，长发和裙子随风飘扬，美极了，嗯，怎么说呢，青春，生命，遥不可及的憧憬远不可追的梦，时间，空间，无限，永恒，一切的一切，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行了行了，文艺青年同学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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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W9 A) m8 t“嗯，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我完全彻底的被震撼了，到现在一闭眼还都是那个场面，热泪盈眶，唯一想到的就是掏出素描本画下来。”

3 _1 S+ }0 V' w, {( ^: D! f; j“那玩意你那天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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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1 s7 ?! g! V+ ~4 j6 ?“我文艺么，不离身的。现在还靠这个吃饭来着。”他提起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幅画递给我。

我大致打量了一下这幅画。铅笔素描，打了塑封，保存得相当完好。确实是那个悬崖顶上，山石，树，有云和落日的天空，十八岁的筱悠的背影。一望而知，绝不会错。

3 @3 Q# N* D, t8 s/ u“那时候我就着魔似的画了这个。画的时候，她一动不动。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反正就是画成了这个样子。这时候太阳已经很低了，筱悠就在我和太阳之间。我抬头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然后……然后……”

- c9 |- s, i2 s- I  S“然后怎么了？”

# w! A$ B3 _1 d' |4 a8 x“她好像是变小了，或者也可能是离我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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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嗯，说不明白，总之就是越来越小，最后仿佛消失到太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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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4 s4 [- V( h# ?/ s“我说，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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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6 C* K0 |! Q8 `“我看到的就是这样，完全不知所措，原路返回直接回家了。第二天派出所来找过我，我没说这个，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吧。第三天我就提前去大学那个城市了。没再跟你联系，实在抱歉，不过没办法，觉得事情完全没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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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 b# d4 P9 o  }9 d3 p5 y, B# w“哎，反正这画我一直带在身边。我觉得我再也画不出这样的人像了。”

我又看了看画。并非完成品，不过的确相当不得了。那个消失了十几年的女孩，竟然如此生动的活在画里。

9 ]: L3 |7 z! o# N0 s8 x4 ]7 [5 ^“哎，我突然觉得，不成是你用笔把她关进画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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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5 ?1 v- {) f9 P! T他淡淡一笑，“哪能。我上周接到一个电话。筱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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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确定？”

2 P+ K9 a1 [: X  B. e8 h“总不至于听错。遣词造句语气，百分之百确定。说她一言难尽，反正终于回来了。我问她在哪里，她说不知道，总之是回来了，然后就挂了。手机显示未知号码。大致就这样。”

我盯着画。确实无与伦比。夕阳，流云，山，树，女孩，那个夏天的气息，毋庸置疑的真实。我决定相信。

! {% V. n% I3 b# M“她既然说回来了，想来是回这里吧。我想我也回来等着，总能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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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就回来了？”

5 L: K- y1 ^% c$ A“嗯。反正我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在哪儿无所谓。”

  s3 H+ G& H# m" x+ E! R5 x7 c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 “对了，你知道当年筱悠高考录取的情况么？”

& m( s% q# m$ P! \. c' [- d“她没说过，我也不好问。”

“嗯，什么都没告诉我。讳莫如深。我说，你陪我去找个地方把行李放下，然后一起去那里看看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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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画，“这个地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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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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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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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5 {  I6 \; A2 U好些年没琢磨过写小说了。故事是上高中时候的一个没头没尾的构思，人名都基本是那时候常用的，修改了一下叙述方式用高中文学青年的方式写出来了，仍然没头没尾没含义。。。不过控制在1500字挺难的，本来那会儿觉得高考作文800字好不容易写到，现在随便写点啥没两三千字都说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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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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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7 J. Y% @/ w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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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6 c7 u1 W; ^9 m# Y0 z) s7 e# Y用两人之间的对话勾画出背后隐藏的故事，每位读者可以得出自己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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