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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潘谷公、严灵峰、陈祖康

已有 249 次阅读2021-7-12 05:51 |个人分类:读书笔记

2021-7-11

说到严灵峰和潘谷公,除了两个人都是福建人之外,没有更多的交集,严灵峰是共产党中的托派,被俘后加入了国民党,拼命反共,潘谷公则是国民党中的左派,要高出来一个辈分,和共产党密切合作,是国民党的通缉要犯。之所以把两人放在一起,是因为在的郑超麟回忆录《陈独秀和托派》里面,提到了这两个人。而且都和1931年5月21日中国托派的一场灭顶之灾有联系。
  • 严灵峰 - (1931年)中央全会还决定,责成组织部长陈亦谋尽快把四个集团的基层组织合并起来、指派吴季严,赵济,严灵峰三人参加宣传部工作。定名机关报为《火花》,迅速出版第一期,最后,以中央委员会名义写信给托洛茨基同志,报告统一大会的经过。信我记得是王凡西写的,大家都签了字。现在在美国哈佛大学公开托洛茨基的信件,或有可能找到这一封信。五月五日以后,二十一日以前、我们开了一次常委会议、审查《火花》第一期的稿件。我记得,我写的文章是论西班牙革命。我们决定五月二十二日再开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会议。五月二十一日,我在自己的家里召集一次宣传工作会议。那日下午,吴季严,赵济,严灵峰三人都到了。严灵峰当时不属于任一集团,他声明待统一之后再参加组织。他是福州人,我知道有这个人,但以前未见面。那日,他说,他看见过我,即在他出国去苏联以前曾听我在上海大学演说。一九二六年,江浙区委常常派我去上海大学演说。不是上课,而是晚上开群众会议,好多校外的人都来开会,演说的也不止我一人。会开完之后、赵济走了,吴秀严和严灵峰留下来打麻将。我们的房东也上楼来参加打牌。我新搬来,不到一个月,今天许多朋友来作客,不得不借打麻将来解除房东的怀疑。这个房东也姓郑,二十多岁,宁波人,在什么保险公司做事情,而且是一个商团团员,巡捕房必要时会召集他们出来维持治安的。我们正在打牌时,彭桂秋慌慌张张跑上楼来,一面就问我,余慕陶知道你的家么?我急忙把他拉到阳台上去,低声问他什么事。他说,余慕陶叛变了,今天晚上十点钟要捕人,要你逃走。我说,余慕陶不知道我这个地方。彭桂秋走了,麻将牌散了、严灵峰也走了,吴季严夫妇还留着,我把彭桂秋的话一讲,大家都说既然余幕陶不知道这里,这里就不要紧。吴季严夫妇仍留在这里,我则出去通知这个满息。首先,我到陈独秀家里,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告诉他这个消息,决定明日的会议不开,他不到大连湾路去。我从他家出来去找彭桂秋,在那里遇着谢德磐,才知道彭述之是叫谢德磐来通告我的,而谢德磐自己不来,叫彭桂秋来。我一问谢德磐,才知道所谓余慕陶告密还是彭述之猜想的。有人告密,今晚十点钟要来捕人,是确实的。彭述之分析,知道他家的人只有余慕陶不可靠,因为有余慕陶最近出版一本书,请蔡元培作序。此时我才明白问题没有那样简单,告密的人也许知道我的家,甚至知道我们开大会的地方。
  • 潘谷公 - 最后,应当说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五月二十一日夜里要来捕人的。我们的同志,沪滨书店经理马任之,原名马轼材,北伐时随何应钦军队来到福州,在福州进行革命工作,同福建国民党左派领袖潘谷公合作,一九二九年,潘谷公逃亡在上海,二人时常见面。龙华司令部军法官多数是福建人,其中有潘谷公的朋友。不知道怎样,潘谷公得到了逮捕我们的消息,便通知马任之,马任之急忙乘汽车通知家在金神甫路的彭述之,接着也要乘汽车通知我。适逢谢德磐在彭述之家中,彭述之说让谢德磐回沪东去通知好了,于是误了事情。马任之自然不知道还要逮捕何资深和大会会场的人。
关于中国托派的这一灭顶之灾,是基于托派内部工人领袖马玉夫的叛变,而不是彭述之所猜测的余慕陶。马玉夫对未能当选中央委员极为不满,就跑到国民党警备司令部告密。吴基民在《炼狱》这本书中,说根据彭述之的夫人陈碧兰后来的回忆:
  • 这天夜里她正带着才满二岁的女儿在陆沉家中吃晚饭,忽然,同样也是托派同志的马任之跑来,告诉她,有人告了密,今天晚上要到你们家里抓彭述之,但是谁告密现在还不清楚。马任之同时告诉陈碧兰,说这消息是马任之的朋友潘谷之告诉他的,潘有一个密友在龙华司令部任高级参谋,说是这天下午来了一个工人打扮的人,自首叛变,交了一份名单给国民党,其中有彭述之。并说陈独秀的地址虽然不知道,但他经常到姓郑(指郑超麟)的家里去,只要在郑家等,一定能抓到陈独秀。马任之得到消息跑到陆沉家里,正想与陆沉商量,怎样把消息告诉彭述之,不料却在陆家碰到了陈碧兰。陈碧兰一听连忙回到家中,只见彭述之正在和谢碧德说话,彭述之自说自话做了一番推测,让谢碧德去通知郑超麟,自己当机立断逃到了陆沉家里睡了一夜。他和陈碧兰睡在陆沉家的客厅里,也不踏实,又听陆晨夫妇在卧室里嘀咕了一个晚上,于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又搬到旅馆,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这次大搜捕,新成立的中国托派中央委员会,除了陈独秀和彭述之及时得到消息算是侥幸躲过了,当时担任宣传部干事的严灵峰也躲过了,可是郑超麟和托派中央委员会中的九个执委,被捕了五个,吓走了两个,五个常委抓走了四个,只剩下总书记陈独秀这一个光杆司令,托派中央一时陷入混乱,濒于瓦解的边缘(濮清泉:中国托派的产生和灭亡《文史资料选辑》第71期,中华书局1980年10月版)。

关于严灵峰,从郑超麟和胡秋原在1996-1998年的《隔海书简》中,胡秋原询及“先生长我十岁,先生一代之人所余无几了,即弟一代之人亦廖廖可数。与先生一代之人此处尚有严灵峰兄健在,不知先生记得否,专此敬复”,郑超麟对此请求,竟无一字提及严灵峰,可见郑超麟对他这位同是著名托派人物的同乡,是多么地不屑。王凡西在《双山回忆录》里,也只字没提严灵峰。

1931年5月,正是靠潘谷公提供的情报,才救了陈独秀、彭述之等托派高层和严灵峰,免得托派全军覆没,是中国托派得以苟延残喘。但是不幸的很,1932年九月,彭述之和陈独秀,又因为谢碧德出卖而被捕入狱,轰动一时。严灵峰又侥幸逃脱。到了1934年的闵变,严灵峰还是被抓了,这位莫斯科东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没等上刑,就摇身一变,成了军统站的站长,为取得戴笠和蒋介石的信任,带人跑到武夷山潘谷公的老家,暗杀了潘的女婿。

另外还有一位,是郑超麟的小学和中学同学陈祖康,本事也是了得,黄埔军校的政治教官和福建代理临委书记,也做到了军统站的站长。1928年陈祖康变节的时候,带了宪兵队的人,到处抓共产党,正是潘谷公的女婿,和郑超麟一起,收拾了残局。郑超麟这一次,还差一点送命。郑超麟在《回忆录》里,倒是不止一次,提到他的这位发小:
  • 陈寿山的儿子陈祖康,他与我同班毕业,但他的父亲认为他年小,要学一年古学,明年再去考中学,此外就是我,同班毕业的其他人都宁愿赋闲。用现在的话来说,陈寿山是为他的儿子开小灶,即请霞阁先生专门教他的儿子做旧诗,另外多付学费。我听过他的议论:读书人要讲交际,要有本事让人家看得起,最容易表现自己有学问的,就是做诗,祖康应当学会做诗。
  • 隔不了几天,汝舜先生忽然到我家来,告诉我父亲:熊知事接到漳州司令部公文,要派一名学生去法国勤工俭学,知事要他推荐。他昨日去新民小学,劝那里的一个教员,永福人,去留学,这人不愿意去。他想到我,来问我愿不愿意去。一年费用六百元,官家出三百元,自己筹三百元。我当时一心想去北京考古学,对于西洋学问没有兴趣,以为去西洋不过学得声光化电而已。那时,我连报纸也不看的。但我想,去外国总比留在家乡当一个小学教员好。我立刻表示同意去了。我父亲知道了家里的三百元可以随后补交,也就同意了。以后漳州再来公文,要每县派两个学生,于是中学没有毕业的陈祖康才顶上去。
  • 一九二八年七月间,我去巡视福建工作,几乎在那里被捕。敌人目标在我,可是我于一日前离开厦门了,几个同志被捕,新选的省委常委之一李连生也在内,他一人在漳州枪毙。未死以前,他在狱中遇见前省委书记陈少微。不久,陈少微挖了墙洞逃出来。
都是福建人,瞒得过广东人,瞒得过广西人,瞒得过湖南人,也瞒得过浙江人,但是瞒不过,相互间都知根知底的福建人。

膜拜

鸡蛋

鲜花

路过

雷人

开心

感动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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