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犹豫几乎放弃之后，我最后决定去DC参加“岁月甘泉”的第四次海外演唱。巴士、旅馆登记名单上都没有我的名字，所以我的出现对不少团友是个意外。写在他们脸上的惊喜，反过来给了我一个惊喜：原来有人挺在乎我这个合唱团的一百六十分之一的！

Strathmore音乐厅美轮美奂，绝不逊色于名气更大的纽约卡内基。是日天气晴朗。排练之余，我在想着步韵和苏炜先生的一首新作。其中最难办的一句是“迩今销尽英雄气，醉卧秋风数马羊”。看着天上的白云反映在音乐厅玻璃外墙上，我忽然来了灵感：“白云唤醒青春忆，南海波花塞北羊”，就是它了！

实际参加演唱的据说有165人，分别来自康州、华盛顿地区、印第安纳、芝加哥四个方向。华盛顿中国知青协会的组织工作显然很到位，不仅上座率不低，而且后勤也无可挑剔。除了三顿饭外，瓶装水供应紧跟合唱团，从两个排练场所，到演出场所，再到回程的四辆大巴士上。

指挥汤姆在演出开始时问道，谁曾经是下乡知青、或者有家人曾是下乡知青？台下站起一大片，台上大半举起手。一位团友事后告诉我，她当时眼泪哗地就下来了……还有观众说，听演唱时从头哭到尾……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这么投入，来歌唱一个似乎“过时”的主题。

主题依赖作品来表达。感谢词作者苏炜、曲作者霍东龄，他们创造了这样一部感动人的音乐作品。而且这种感动已远远超出了相关人群的范围。这个作品已开始显现出属于一流音乐的那种超时代超种族的魅力。不要断言我这里言过其实，问问汤姆和其他几位相关指挥、问问用美式拼音记住所有歌词的达尔文和其它几位非华人团友……。要知道即使辉煌如“黄河大合唱”，在华人圈之外的反响也是很一般的。

作品最终还要依赖演出来展现。当我这次站在165人的庞大阵容之中时，我感到了与第一次上台时相同的东西：压力。我们会失败吗？这要看你怎么定义失败。再说成功的程度也可以很不同。以前几次演出中，曾发生过领唱晚了几拍的失误，发生过集体“错过”某处起唱的情况，还发生过团员因奔波劳累和激动晕倒台上的事件……只是经过大家的竭力争取，一次次化险为夷，使那些几乎影响大局的因素最后成为一次次成功的“铺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