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Q' x5 n9 g# N! @9 z
9 ]/ H ?- b1 E+ P* \8 p
中国战斗机第一次参加巴黎航展是1989年，当时中国最先进的歼-8II参展，引起轰动。轰动不是因为歼-8II代表世界航空科技的前沿，而是中国航空科技参展本身。 0 O" Q& s( A) O+ \0 B. v' D: G, w6 I, m
有意思的是，“阵风A”在1986年7月首飞，在歼-8II首闯巴黎的时候也参展了。这是量产型“阵风”的技术验证机，当时法国的斯奈克玛M88涡扇尚未就绪，还是用美国通用电气F404推进的。法国在1988年决定将“阵风”投产，空军型“阵风C”在1991年5月首飞，海军型“阵风M”在1991年12月首飞，双座型“阵风B”在1993年4月首飞。 0 i/ v$ d% I6 u! g' W* x- a6 u' w4 X7 R; m% }0 j2 R
“阵风A”尽管是技术验证机，已经高度成熟，与量产型在外观上很难分辨。“阵风A”一首飞，就在航展上频频亮相，优美的外观和泼辣的性能马上与英德意西合作的ACA成为航展双骄，后者以后定型为“台风”战斗机。- P" g: P4 O8 X
; r5 @; p( W9 ]. u/ \
在70年代末，英国、法国、德国各自启动下一代战斗机研制计划，不约而同地采用双发鸭式三角翼基本构型。双发动力强劲，先进中推的研发难度低于先进大推，可靠性也较高。鸭式三角翼从无尾三角翼发展而来。无尾三角翼的高空高速性能好，瞬盘机动性好，但中低空中低速性能不好，稳盘不好。鸭翼改善了中低空中低速和稳盘性能，增加的阻力由增加的推力补偿，更加复杂的气动耦合挑战由先进电传飞控补偿，使得鸭式三角翼在80年代成为只有中等实力但瞄准航空科技前沿的欧洲航空工业的首选技术。4 t" M% v* V+ z
1 ^' m# T0 z1 n, ^6 r
英国方案用两侧进气、近耦鸭翼，有外倾双垂尾的P.110和单垂尾的P.106两个方案，德国方案TFK-90采用机腹进气、远耦鸭翼、外倾双垂尾，法国方案ACX采用颌下进气、近耦鸭翼、单垂尾。最后，三国研发计划合并，并有意大利、西班牙加入，以“欧洲共同战斗机”（ECF）的名义合作研制。 % J0 N( R( }+ r4 ~0 |% C: E+ O% x. H. @/ a% X2 i
但英法争夺研发领导权，各国对战斗机的基本定位也有分歧。法国根据“幻影III”到“幻影2000”的研发经验，强调空重9吨以下、多用途的低成本轻型战斗机，有利于外销；英国根据北海和中欧防空要求，强调10吨以上空重、空优为主的高性能重型战斗机，以满足成员国要求。最后，法国决定退出单干，法国方案最终发展成“阵风”，英国主导的方案最终发展成“台风”。 . {5 p& L& E. |& L0 u9 F& y5 @! f& _& m( v% C
“阵风”与法国方案一脉相承，但最后空重增加到接近10吨；“台风”融合了英国的P.106方案和德国的TFK-90方案，单垂尾、机腹进气、远耦鸭翼，空重增加到11吨。战斗机的成本与空重高度相关，“台风”成为欧洲历史上最昂贵的战斗机，但“阵风”也真心谈不上低成本。! U3 K& h( Y3 l+ W$ v1 P. A3 b6 ]
& r4 B' i' A1 B# \, F; L* |这也是隐身的青涩时代。隐身需要在吸波材料、低反射外形和低稳定回波外形之间三管齐下。吸波材料的作用显而易见，外形隐身的基本原则也不是秘密，低稳定回波则是锦上添花。稳定回波容易被截获，闪烁回波则容易被误以为杂波而忽略过去，因此多面体是早期隐身的基本技术。 0 m: O; F( X0 Y* d0 `0 Y# L7 u( M# G% o% ]1 e
F-117证明了多面体隐身的可行性，但难以兼顾气动和隐身，F-22那样基于连续可变曲率表面的先进隐身技术尚且在保密之中。“阵风”基于已有技术，以气动考虑为主，适当兼顾隐身，最后选择颌下进气，可算半隐身战斗机。颌下进气也利用前机身的预压缩作用，改善固定式皮托管进气口的进气效率，这是“阵风”作为高机动战斗机的气动-动力保障。 2 T6 t6 Q6 F/ t0 j2 Q4 u 6 m" t" n# o6 L“阵风”从一开始就制定了从无源电扫到有源电扫的雷达发展路线图，采用先进的“流星”中程空空导弹，SPECTRA机内自卫电子战系统通过分布式模块对敌对雷达和来袭导弹进行警告、干扰，以达到“主动隐身”。必须说，“阵风”代表了90年代欧洲航空科技的最高水平，也是能使得老达索感到自豪的漂亮战斗机。7 D* W2 w. e5 T) O, H
5 {( p9 k& J2 q在各种航展中，“阵风”的表演很抓眼球，飞行动作比F-35更加轻盈、敏捷。“阵风”还有法国军售“只管赚钱、不问政治”的声誉加持。当然，从来没有彻底“不问政治”的军售，法国在马岛战争期间就“坏了规矩”，但相比于美英，毕竟政治干预较少，很受不愿受美英“军售政治”影响的国家欢迎。 ~. C0 j: \0 b' w+ D3 H! C
8 m4 b! c y# L: R _
“阵风”生不逢时，诞生之初碰上冷战结束，在很长一段时间转入低速发展。技术和研发进度没有问题，但投产、装备的速度受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时代军费削减的影响，很久之后才缓过劲来。在度过最初的缓慢启动期后，“阵风”渐入佳境，赢得不少外销订单，也成为各国军购中美英俄战斗机之外的热选。/ M g# u* C/ G; e. S
. ?5 b/ i u8 \9 Y6 O, y% t印度“阵风”就是这样来的。1 G" B0 W2 E6 h" s7 G
, W. C$ E8 i9 I. ]6 Z% m
中国的歼-10之路则要坎坷得多。中国航空科技的起点比法国低得多，在“阵风A”已经在巴黎、范保罗航展上与ACA（“台风”的技术验证机）争风斗艳的时候，中国最先进的战斗机还是歼-8II。* B- I9 B4 t0 j; x
$ Q' [% \6 m' R" y1 r8 R
在60年代的国土防空作战中，中国空军深感需要比以米格-21早期型为基础的歼-7具有更好高空高速性能、具有超视距拦截能力的新一代战斗机，歼-8应运而生。简单化地说，这是双发歼-7。进一步改进的歼-8II将机头进气改为两侧进气，机头空间用于较大的雷达，以便与起步时代的中国中距弹配套。" t( b/ f, \- h, q
& |4 S3 s9 J5 z2 F U
在技术水平上，歼-8II不超过50-60年代的美苏欧，差距是显然的。但这也是“军队为经济建设让路”的时代。歼-8II还是幸运儿，在众多型号下马的时代活了下来。6 O6 M1 i$ M" E# E/ C/ b& x
; b, L5 _$ B2 [5 M1 F% S9 [6 I6 E中国空军需要更先进的战斗机。在理论上，歼-10的研制在“歼-8II闯巴黎”时已经展开了，但01号原型机要到1994年才完成，1998年3月才首飞成功，进入21世纪初才开始装备部队。1 R' ^) U. k* w
: E3 |0 P7 ~0 A1 j" {, J( L( p* D中国选择了与欧洲中等实力国家相同的鸭式三角翼路线，是因为研发歼-10时中国尽管人口世界第一，具有初步完整的工业和科技体系，但确实只有中等国家的综合实力。 * p A7 \: s' E+ w" B: p5 s2 [" a" M, {: y, s2 z% |
鸭式三角翼与常规布局的优劣是争论已久的话题，两者没有绝对优劣。中国缺乏无尾三角翼的技术传统，“一步到位”采用鸭式三角翼是技术上相当激进的做法，但也是符合中国航空科技水平和空军需要的明智选择。歼-10是作为高空高速超视距拦截和中低空中低速格斗性能兼优的先进战斗机设计的。5 Q5 A7 \" n6 E8 q
" T6 M: I0 z. C" [1 B
这也是引进苏-27的时代，同时引进的AL-31涡扇“顺便”解决了歼-10的动力难题。与“阵风”的双中推相比，歼-10的单大推重量轻、阻力小、系统简单、运作成本较低，更加适合歼-10作为中型战斗机的定位。% U; g) |3 _6 c+ [$ Q+ k+ r) _
+ V+ c I+ l- O; J有意思的是，歼-10的研发主体启动晚于“阵风”，但最后开始批量装备的时间相同，都是2004年，而且装备速度很快。这与中国空军的迫切需要分不开，也与中国逐渐壮大的国力分不开。; ~/ B1 V; \' z! @( r- x
5 i& b& i; `1 \
“军队为经济建设让路”的目的是让经济建设先走一步后，对军队建设实现反哺。国家开始有钱后，才有条件回过头来投入军队建设。逐渐强大的军队成为进一步经济建设的有力保障，为经济建设赢得更多的时间、更大的机会。这样的正反馈是改革开放得以成功的“秘诀”。7 ?: b/ l. d# v0 M7 `2 `
! v3 N* Z6 h/ f. P6 b+ ?+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