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吱声

标题: 还有半章,一个故事的结尾。一起发了算了。 [打印本页]

作者: mingxiaot    时间: 2019-5-9 03:00
标题: 还有半章,一个故事的结尾。一起发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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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秉仁听到小茹通报,诧异地抬起头,就见合水肠衣大王段得财一瘸一拐走进大厅。当时朱秉仁正在和杨家旺谈话。
# z+ [$ g4 c; Q+ \" ~' U7 D“段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朱秉仁问。
" R4 [- K$ [6 y7 s段得财哀哀地:“朱,朱老板,我那亲家走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1 ]! U9 t# k+ ]4 o" j7 A; F“什么?”朱秉仁大吃一惊:“世显过世啦?出什么事了?”5 {1 K% X4 u. Q! G5 w) P$ B
段得财哭了很久,才唔噜着说:“可怜我那秀云,还,还有外孙,才十一岁呐,造孽呀,十一口人呐。我也不想活了。”
+ w& g( X, o6 t朱秉仁和杨家旺都沉默了。他们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谁也不敢开口问,就坐在那里任凭段得财恣意发泄。这是一种可怕的无奈,好像跌落悬岩无所攀援的无奈。4 e4 t4 R/ S, _6 Q# c
“朱老板,我求求你,看在你和他们的交情,帮我们说句话吧?”段得财用手指着客厅内那些领袖接见的大幅照片,绝望地嚷嚷:“共产党存心不让有钱人活呀。”
, C" s( m8 q8 \8 C! |1 C6 U/ E朱秉仁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 [; p( {( i) z2 {“朱老板,我们中间就您还能给他们说点话,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 T! m) U2 B+ f: E2 Q. G朱秉仁脸如死灰:“扶段老板下去休息。”
- }1 p+ Z* ~* r几个下人过来,搀着段得财离开。段得财边走边哭喊:“朱老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说句话吧。你要我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客厅里,也比被他们整死强。”. x4 X4 W) @4 S9 S' R
可怕的寂静,长时间的寂静。厅外燥热的空气烘烤过道的石板,升起几缕妖娆盘丝,宛如传说中的吊死鬼,无厘头地旋转、游荡。斜阳把窗外张牙舞爪的树杈投影进屋,扣住朱秉仁脚下的那双黑亮牛皮鞋。大厅中央的重庆建设沙盘已经很长时间无人过问,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细灰。几条红黄色的金鱼在朱秉仁身后的鱼缸中一动不动,好像等待和主人共命运。只有大门边的一盆海棠还在漠然笼罩下挣扎,呲裂几许艳丽的花瓣。" |: h0 `9 o' X1 a
“家旺,我想写封信,你,愿意签个名吗?”朱秉仁斜瞟一眼,突然感觉对面的那张脸变得陌生起来。+ [" V9 ?. |& s: w
“秉仁兄,还是去北京吧,他们邀请过你好几次。”杨家旺犹豫半天,终于说。
  b, `  K$ e( F* n9 w8 I“我走了,大华怎么办?大华工作那么多年的弟兄又该怎么办?”朱秉仁沉着脸,好像心也沉落水底。
6 o: Q, I& _1 s6 _3 d. a“我说句实话吧。大华,还有我的和顺,都是迟早的事。仅仅工会整天闹着给工人提薪,就能把公司挤垮啰,做那门子生意?这里的弟兄,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让他们听天由命去。”杨家旺两眼噙着泪。2 P- o8 h" h4 f
朱秉仁咬着嘴唇、腰板笔挺,倔强的目光盯着门口的秋海棠,再不说一句话。* P* L! S. m  x$ U; D6 {: Y
“秉仁兄,要没别的事,我,我就先走了?”杨家旺起身,想挪步,看了一眼朱秉仁又坐回沙发,低头也不言语。又起身,又坐下,如此三次,最后一挪三回头地离开,连再见都没说。& o3 J7 W0 x" {1 o/ i% M" V
又是难以忍耐的长时间寂静。
3 h3 j/ z/ _% o6 ~4 V最后,朱秉仁开口了,他说得很慢,但吐字异常清晰:“小茹,拿纸笔。我要写信,给周总理。”
! V) z. r: C' m, |* ^6 h/ U鱼缸中火红的大金鱼瞪着眼睛,凛然摆头,摇了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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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6 y# e, ]赵志一把白丁拖出会场,找了个小吃店,要了两碗麻辣素面边吃边聊。5 L$ E% T3 z/ k4 h( ^+ b
“好辣。”白丁鼻涕眼泪一起流。. B# a# L- [8 Z3 D8 ?
“在四川呆两年了,还没习惯?”赵志一稳如泰山。0 e3 _4 V" x. l( Y& @
白丁放下筷子,哈了两口气:“志一,姓韩的是不是缺德?逼死人一家子。”3 P; |. \& P0 v* y. T/ j
“你家里挨过整,当然这么说。”赵志一不以为然,端给他一杯凉水。
# Z4 Y& J! [: i$ ~白丁大灌了两口水:“那,拖我出来干什么?你应该站出来支持他?嘶,舌头根都痛。”
& \& o1 h' A0 e4 Q“我支持?那么多干部在场,多少比我官大的?我凑什么热闹?这种是非躲越远越好。”赵志一咬着他耳朵说:“你信不信?我算个命:韩、张,都没好下场。”: A- j) W0 {( I4 v$ g
“扯逑蛋,总有一头正确,这是党内的规矩。”' L1 d/ H+ ^- Y' s' u4 H( Y3 r
“你啊,还嫩。等着瞧。”赵志一答。
- W1 [& ?' U; v“我说,你们下面也都这么乱整吧?”白丁用筷子指着赵志一,不怀好意地:“谢富治知道吗?”1 x  s: z9 ?( [' b4 ?1 X
“呸,”赵志一说:“啥叫掌握平衡?本事。老谢比他姓韩的强多了。”0 K2 d, c8 }0 I( g- r5 t" L3 {+ ]1 b
“我就不懂,天下都坐上了,还急心疯地搞土改,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 t$ u: l2 w) w“书呆子话。”赵志一把最后一根面条撮进嘴里:“没听过“湘米倒灌”的说法?四川出大米,粮食还要从湖南调进来,为什么?川东年年闹灾荒,地又都在地主手里。再不分,农民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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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普一溜烟冲袁慧过来,急刹车,就听黎明在驾驶座上喊:“小袁,上车。”话音未落,车又转了个大圈,停在袁慧身边。
& F" E3 A/ d8 @1 b# u2 e袁慧正和尹玉珍边走边说话,听到黎明喊她,不禁一楞:“首长,有任务?”
$ e. C8 v. A: d) T' B. v% Q黎明侧着头,不置可否,袁慧对尹玉珍略表歉意,赶紧上车。小吉普又一溜烟开得无影无踪,还差点撞翻路边一个机关工作人员,气得那人大骂:“狗日的,不要命了。”
* n" T2 o, ^1 m/ Z- e, v0 ~吉普开出县城后很快偏离大路,左转右拐,穿越田间小路,冲过浅滩,激得水花四溅,然后沿着河边的碎石道继续走。道路坑洼不平,袁慧几次都差点颠出车外,吓得她连声喊:“首长,慢点,慢点,车要翻了。”1 p+ R2 |% H$ C) Y7 Y( h3 o  J* F
最后,小车沿着一处大角度斜坡冲上丘岗,突然熄火停下。黎明打开车门,跳下去,对着袁慧高喊:“妈的。要是那个姓余的那么坏,韩枫就该早早毙了他。”' r! k7 d5 U8 t, X  i/ v' T! a7 g
袁慧坐在车里,惊魂未定:“部、部长同志,这、这,是任务?”. o- h) p9 ?; _
“啥任务?憋了一天,想散散心,你不愿意?”黎明长长舒口气,环望四周:“看看这里,人总喜欢追忆过往的云烟,却不去欣赏眼前的山水。知道为什么?”
* q! M' B: M& ?黄昏,西坡顶的常青林外挂着一弯纤细的月牙。苍郁的丘陵圆背蛮腰,蜿蜒舒展、起伏和缓,在仲夏的残昼下层叠漫卷,墨中翠、翠中青,如同水笔滃染,浸润淅洒。萝蔓青藤爬过残破的石壁,张牙舞爪,爆裂似地向周围扩张。一株数人合抱的柳衫独立挺拔,傲视遍野繁茂兴盛的杂草。杂草夹着紫、黄、蓝、白各色小花,漫过坡岗,一直延伸到下方娓娓述说的小河边。小河位于两列丘陵环绕的小盆地底部。水流上方先是薄雾袅袅,然后薄雾随着渐渐的凉爽而富集浓缩,升腾扩散,最后弥漫至整个盆地。人在坡岗,脚下白雾如同乳浆沸沸盈溢,头上却是米蓝色的清凉天空。天空中缀着几粒石英碎屑般的弱星,半透明,带着闪烁的清辉。远方的暮霭隐隐约现一座颓败的山神庙,寓庄严而迹荒诞。近处则仿佛中天分落几沽水塘,插着几株稀疏歪斜的菱花藕茎。
' Q$ w" k7 m: |' {& Y/ O: a“紫堇花,龙胆花,这是什么?”袁慧没有回答,她下车弯腰扒拉草丛中的野花:“细条花瓣,朝外翻卷,橙红色,带紫黑斑点,应该是卷丹花,百合的一种。”
  c2 X' A$ ?  o3 M( R: z“你知道不少花草?”' W+ }$ e0 K- x& M( ?: \, }4 D$ T
“上大学时学过一些,都快忘光了。”# t( ^) i$ L! w6 t
“我看什么花都差不多。”( @, z, r; @: Y& p9 K  E
“又不是军队,什么都千篇一律。”
5 N# G+ x( t$ H9 Y5 I“是啊,军队的生活单调,也单纯得多,地方上的事太复杂。”黎明双手抱着脖子,无限向往地说。
2 V$ r& @' n3 w/ h- _$ T“你当时为什么不继续留在部队?”1 X  \6 S' S* e9 }+ X9 A
“都是组织决定。”黎明叹息:“谁个自己做得了主?”; S5 E" b* ]. ^" k" W
“所以眼前山水只见丑陋,过往烟云更多理想?”! {1 _, Y! @9 c& F; x9 D5 C
“小袁,我们是心有灵犀,对吗?”黎明含笑问。, {; M1 p/ @7 v& L9 k- I* W' I5 g
袁慧的心率开始加快。她拿出手帕,在一块石头上掸了掸,一屁股坐下去:“我,我才不管山水、烟云呢。反正,我参加革命是出于理想。因为不满意国民党的腐败,希望看到一个公平的新社会。哎,你不知道吧?我爸爸是徐州的铁路总工程师,在美国留过学。民国铁道部的老人施肇曾最欣赏他了,特意推荐给后来的交通部部长俞飞鹏。临解放时,他也想逃到台湾去,还是我写信给他做工作,总算留了下来。到现在,我也是理想高过现实。想得挺好,谁知道能实现不。”" c6 ~' k& x  A" I1 h
“那我正好相反,参加革命是现实高过理想。当时对党的认识很模糊,就为了找条生活出路,然后娶媳妇成家…,”黎明说话时还试图保持潇洒,之后犹豫片刻,慢慢贴着袁慧身边坐下:“一晃十多年了。”& h$ i. U' d% _! e% y* t
他又犹豫了,伸手想揽袁慧的腰。袁慧的身体如触电似地颤栗,然后条件反射般地挪开半分。她的手紧紧抓住黎明的手,既想推开又想更往近处拉。
3 e, U- W! S% C“黎部长--,”停了很长时间,袁慧开口要说什么。
9 A7 m" ~' J, Z2 R5 `# r“就叫黎明吧。”
: A% ^- `' Y( K6 l6 C“不,我还要想想。”袁慧突然甩开黎明,站起身,用手理理额前的长发:“黎明同志,你说实话,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对不对?记得你从前说过,韩书记和张秘书长过去都做过你的领导,一个是革命的领路人,一个是到部队的第一位指导员。在你心中,他们总是高高在上,矗立云端,是正直、坦率、光明磊落的化身,是你的榜样、你的楷模。然而就是今天,你的理想突然垮掉了。为了十一条人命,十一条夹杂着罪该万死的人命,从云端一直垮塌到地面,暴露出山水本来的平庸、或者干脆是丑恶。你这会儿找我,不过借个法子弥补一下。用温存来麻醉幻灭,用感情来抹平失落,并不是铁石心肠真的流泪。我说得对吗?”
4 L# M% B4 l8 [( u  {“不对。”黎明楞楞地说。他想解释,袁慧却继续不管不顾。) V* i# `$ ?7 t+ J5 [& @  U8 P8 O
“我虽然是女同志,但投身革命绝不是为了给谁做花瓶、做点缀、做附庸、成天小鸟依人去听谁的故事,顺着谁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我想有自己的东西,依靠自己去努力。我觉得:人只要信念相同,不管男女、不管先后、不管亲疏贵贱、不管伟大或渺小,都应该互相尊重、互相独立,互相平等地面对对方、面对他人、面对所有事、直到最后面对马克思。”" ^7 c& o; [! B
米兰色的布景已变得深蓝,萤火虫漫天飞舞,伴随着池中琴娃一片清脆悦耳的鸣叫,天籁松风。) m( D5 ^1 w  `' ~
黎明上前一步,抓住袁慧的胳膊,因激动而喊道:“你要我做什么?袁慧,要我指天发誓吗?要我下跪吗?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做。我们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观念相近,都懂得做人应该敞开心扉、尊重对方而不是两面三刀、趋炎附势。我们将来会拌嘴、会吵架、会为了鸡毛蒜皮争执不休,但我们永远不会一方道貌岸然却鄙薄小瞧另外一方;也不会一方附庸风雅却呼呵使唤另外一方;更不会一方跳上一只船却抛下另外一方。我就想和在你一起,握紧你的手,抱紧你的身体,直到…,”
' y& Q- j3 _5 v* {% w! M. }两人的脸越凑越近。就在这青天之下,波翻浪涌,飞流泄洪的白雾之上,他们成就了共同生活的第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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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慧回到重庆,张雪芬到宿舍找她,两人坐在床前聊得很高兴。谈到黎明时,袁慧低头羞怯地承认:“他和我说了。”
+ p7 |' G, |! }' O; R4 }“真的?”张雪芬很高兴:“那你呢?”
8 h5 {3 u5 {+ K& t  }. q袁慧点点头。
- ^/ q2 F4 n, U9 T0 c“哎呀,好妹妹,”张雪芬舒了口气:“这回我完成任务了,老白一天问我好几次。”. s+ V. i7 s! Z) x
她起身梳理下头发,望着窗外疑惑地:“那人在干什么?我来他就站那儿。”9 W1 ]# k% ^6 h1 l6 _
袁慧跟着懒懒地起身,也朝楼外远处瞟了一眼,忽然愣住,半天说不出话。张雪芬不明白:“你怎么了?”
+ j5 Y, g1 D  M. C/ w; |! f袁慧伸手打开抽屉,稀里哗啦扔掉面上的物品,从角落里掏出一个本子飞跑下楼。. d' H  Z. B' k2 i0 k
“甄宜--,”冲出宿舍楼大门,袁慧高喊。' S/ g. [* N! p5 w# u8 S  ?
那人猛地一震,侧身侧脸朝向袁慧,眼睛却死盯着地面。
* U. l  S3 X# \# f$ J% a9 K% C$ e“是你吗?”袁慧跑到那人面前,却突然停步,反倒好像吃不准:“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p3 k& k, x  E$ U( g' k1 y那人浑身颤抖,一句话不说,身体侧得更厉害。
. I2 S: O% T7 ]4 Z$ n“你转过脸来,为什么不敢看我?”袁慧心里七荤八素,翻江倒海:“你转过脸来。”
& D, l0 ^& c3 G% u那人目光阴沉,半响终于缓缓转身,面对袁慧。$ I9 [* M/ a, W
袁慧“呀”地一声尖叫。
- T. S+ \3 s( N甄宜的右半张脸极度扭曲,布满粉、褐、黑、红,长短不一的疤痕。他右眼已瞎,右手蜷缩在袖筒内,只有一副鸡爪似的手掌吊在外面瑟瑟发抖。! l; w2 @* Q5 }) t. b" W
袁慧双手掩面转身跑回宿舍楼,手中的诗集“啪嗒”跌落地面。
& }! T( q/ ^- z. o; z甄宜一步一瘸走过去。他没有弯腰捡拾,就用脚踩,转动脚背使劲撕踩碾踏,直到把诗集蹂躏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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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m# M: O7 P“你先看看这个。”谢富治递给黎明一封介绍信。7 M9 g2 A1 l) R6 a# r
黎明接过来,见上面赫然盖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江苏省公安局的大红印章,写着:: ]& U2 t3 q* U  n( P
“川东区党委领导:
# e" H! y3 s  Z) T兹介绍我局梁国根,李永德两同志前往你处,调查历史反革命分子袁和坤(已逮捕)在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反动经历。据查,袁和坤的女儿袁慧现在贵处办公厅工作,请给予协助清查为盼。”, C5 |- l+ u" ]$ i
落款是江苏省公安局局长的名字。
4 L( p; D/ W, b4 K5 I* o7 n“袁慧同志早就和家庭断绝关系了。”黎明脱口而出。
4 u2 N  H: Q4 [* v$ a$ X“我知道。组织上已经做过调查,袁慧同志没有问题,你不用着急。我让人把他们打发走了。不过--,”谢富治望了望黎明,接着说:“你俩要赶快结婚。另外,结婚以后袁慧同志要调出区党委。”
6 X  I! `9 }/ j“我也知道。”黎明铁青着脸。
& C  ~1 G( }- |) J6 f, ^% i“文清同志怎么样了?住在那家医院?”: K+ p/ o) z3 A- H3 E  d/ H
“川东医院,就是过去的宽仁医院。医生说他身体垮了,以后只能在家养病。”' t( s$ B4 |+ i. z$ i1 J
“哦,有这么严重?”谢富治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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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5 V/ d$ c5 o哭泣的袁慧见黎明进来,一头扑过来,一拳又一拳地砸他。之前,张雪芬正试图安慰她。
& ^8 x$ B  C8 P7 L“出什么事了?”黎明抱着袁慧,望着张雪芬,有几分慌乱。( G* Y/ v) m) ^3 V4 ~- n# E) O
张雪芬做了个手势,叫他别问,然后悄悄带上门走出房间。2 E' J9 u( N6 }0 k9 u
“究竟--,”黎明刚说两个字,不料袁慧的拳头砸得更急更狠。黎明赶紧说:“好,不问不问。”他顿了顿又说:“你爸爸,最近有消息吗?”
( C! z5 g$ K1 c8 `7 c1 r$ Z7 K袁慧停下拳头,迷茫地抬眼,摇摇头。
" t8 z# O& c5 K" D5 u“把手续办了吧?我能保护你,不管出什么事。”黎明也不想多说,就一把抱紧她。% t0 L# v$ u& E
“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啦,”袁慧放声大哭,边哭边歇斯底里地喊叫:“我太蠢,太蠢了。”
2 e7 t; `4 a$ |5 E7 s6 K. i短短几天,他们的手续全部办齐。简单婚礼后的当天晚上,袁慧和衣坐在床前,两眼发直,嘴唇紧闭,一动不动地坐了半宿。6 C% l( d7 g/ }0 r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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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清躺在病床上,周围吊着各种瓶子和管子。夫人李钰红着眼圈坐在旁边,正喂他吃桃子。1 R5 v) G" y. K) I
谢富治走进病房,见张文清挣扎着想起身,连忙上前,一把把他按住:“使不得,使不得。”/ f5 Z% h/ y* f  F" A
“他就这样,躺不住,犟得像头牛。”李钰抱怨道。; X: m2 _  T0 i+ f
张文清笑笑,喘息片刻,上气不接下气:“谢书记,我,我要给西、西南局写信,反映…,”
* F/ j* {" w- S1 k" L0 E5 t谢富治瞟了李钰一眼,李钰马上走出房间。谢富治这才说:“这个,恐怕不那么简单。”
0 [! q, _  e# A% K! p“那我就写给中央,写、写给主席。”张文清盯着对方,充满期待。8 v. D& U  N# W% J" h0 y  ~
谢富治长时间的沉默。! E$ V; y. X! P- ]$ D4 w/ ~
“我要看、看看,党内能不能,提个意见。”张文清几次断句,终于把意思完整说出。他的目光依旧倔强。
9 g) x5 o  d! K谢富治终于开口:“写好后让黎明把把关,注意措辞。”$ k6 h3 k- a% Z9 k6 ]) @: a% r
“黎明?这狗日的也…左?”张文清迷惑不解。
3 h( |: o5 c% A6 E" V7 h: _; |谢富治露齿一笑,却转瞬即逝。' P4 j# L3 o* g/ [" w/ u) R/ U3 {+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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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e( j2 d# c( z黎明看了张文清的信,一是把涉及西南局的内容通通删掉,二是尽量不提韩枫对区党委的指责,避免上边误会区党委压制贫雇农的积极性。  b5 F9 J. Q! g: J& v
修改完后,黎明把信交给谢富治:“我是应付差事。”
; O6 u0 J. k1 p+ J; y2 _谢富治接过去,放手掌上抬了抬,连信封都没开就退了回来,笑说:“这是文清同志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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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中共西南局第一书记邓小平来川东。他先去看了殷克光,然后在谢富治家里住了两天。谈到川东土改,他说了一句话:“韩枫同志把辣椒面放多了。”+ s; h7 W* ^( O, w2 R
接着,邓小平若有所思地问:“那个张文清是个什么人?”
: K  n3 Z3 T& O/ ]# f  e谢富治答:“原来是办公厅的秘书长。现在身体垮了,不能继续工作。”- ~" z! A5 C* b2 L% {  \
邓小平“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1 h6 U8 K; {# r6 a
川东土改,风向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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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A5 Z* E+ t韩枫在川东区党委挨了一通狠批。等他灰头土脸离开后,谢富治又召集了一个小会。/ @- W" m" b7 i) I- n% [
“大家看,对韩枫同志应该怎样处理?”谢富治冷峻地说。2 Z+ [9 B1 B) g# C9 Y/ B
吴梦迟小心地说:“按组织原则,区党委没有权力处分像韩枫这一级的干部。”
4 ]0 K( P- G) l8 d谢富治面无表情:“可以以区党委的名义上报材料,提出处分意见。我认为,韩枫同志不宜再留在区党委工作,应该报请西南局和中央把他调离。”
, E5 t2 v+ y8 t举座沉默。
$ y) B: D; j# q! R8 w: y; w黎明犹豫地:“是不是,太重了?”/ }  ~" r, X2 k; j2 S" I$ x7 i
“同意富治同志的意见,”吴梦迟说:“这是路线问题,来不得半点含糊。我当初明确给韩枫同志提过意见,可惜他听不进去。”
: f! _1 A7 ~9 W9 w1 O$ s1 B- H' B严俊生说:“黎明同志的意见也值得考虑,还是应该批评从严,处理从宽。不要影响区党委的团结。”
# w! j. V7 b4 O9 T$ N6 b7 ]魏文中扑哧笑了,又立即收敛,正襟危坐地:“富治同志这么做就是为了区党委的团结。留下韩枫同志会干扰区党委今后的正常工作。 我也同意把他调离。”) J3 Z7 v; O9 _7 l9 }4 F
农村工作部部长李西湖问:“以后的土改怎么搞?”
7 G4 Z$ \& a- b: J9 v* V8 E谢富治手托下巴,沉吟道:“四川其他地区的土改情况---?”
, H- i* a7 a( w% H  }4 Z! p土改工作委员会主任张光北起身走到谢富治旁边,递给他一份材料:“这是川北的情况通报。”, O) B2 ^, p  A  \! {- `+ Z
谢富治手掌摩挲着腮帮,快速瞟了瞟,颌首一笑,把材料放下。张光北又递给他一份材料:“这是川南的。”  _, e1 i/ b! C2 w6 w  k
谢富治笑意顿消,摇摇头又把材料放下。张光北再递给他一份材料:“川西的。”* F+ G( j9 f' ?  }
谢富治豁了豁嘴,声音极小,好像自言自语:“杀了这么多?”8 O" C0 z* \9 ~/ D! H6 d7 d/ G
他拎着材料,起身踱了几步,转脸对着大家,目光炯然:“各地的情况不同。我们还是老方针。严格掌握政策,可划可不划的,坚决不划地主。凡是交出土地财产的,要给予生活出路。只有对极少数顽固分子才要毫不留情地镇压。”. |" A6 ]. {- g# z7 ]) J! B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放缓语气:“好吧,回到我们的主要议题:对韩枫同志的处理,还有别的意见吗?”
! c, C1 ~3 f1 f没有,区党委一致通过谢富治的意见。很快中央决定把韩枫调往贵州省任副省长。8 d, A4 x- z;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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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F8 g: T* [( J  n9 D5 g7 D轻烟悠悠,细雨霏霏。" C! W( X# t* [" m" o
九月的午后,韩枫带着家人离开重庆。他们乘坐一条老旧汽船顺嘉陵江而下,准备到南岸转汽车前往贵阳。黎明和袁慧前去送行。他们在船头支了一张桌子,摆上酒菜,慢斟细酌。
3 i; ]! f8 f" T0 k( K8 y) }0 s7 B" E“好酒呀,再来一杯。”韩枫喝完满满一杯五十度散酒,喊了一声。' L7 d! I$ L, R7 X% Z; v  F
“少喝点吧,菜都没怎么动。”韩枫的夫人茹欣悦小声劝道。4 v% j" c& I8 r( _
桌子中央的一盘烧全鱼依旧完整,只有旁边的油炸花生米和怪味胡豆下去几颗。  n% K* l  A& v3 O
“爸爸,”韩枫的老大提个筐蹦蹦跳跳跑过来:“看,我抓到的。”7 r0 x6 }, ]" X% d! @& W
“哟,延川好能干。”袁慧见筐里兜着条小银鱼,夸奖道。她问茹欣悦:“多大了?”5 T" X) H/ _: {1 U* t0 b6 n. v/ ^
“快满九岁了。那时我们还在陕北,老韩也被挂着。”茹欣悦黯然神伤。
. L3 [* }9 x6 F6 |; _) a轮机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慢腾腾地好像加不上力。两岸深绿色的山峰老半天才显出是向后移动。一阵凉风吹过,夹杂着粉尘般的碎雨,浅浅地润湿了人的半边脸以及半个身子。& S+ S  [! I7 s
“时间好快。三年前我们在长江边,老乡家的渔船上也吃过几次鱼。”黎明说。- w( k4 r6 ]3 a) N- d9 z
“那是现打现做,鲜美无比。这里都是死鱼做的。”韩枫用筷子指着盘中的鱼,笑得好像很洒脱。
$ _& U+ a6 Y- g& L2 q$ d. Q1 J8 X“当时,你还说要到那儿去养老。”
7 i4 ^6 b9 C2 p7 x2 P" v1 Z“那里的话?我怎么记不得了。”韩枫哈哈笑起来。) D- G2 y( Q- B6 j6 ^; x
“妈,饿了。”韩家老二又跑过来。茹欣悦连忙夹了两大背鱼肉,搁自己盘子里,挑去刺,再喂到孩子嘴里。
9 _1 @+ L6 s- {' U' v6 v5 j“好吃吗?”妈妈问。
/ B$ u* K0 `1 p4 ]9 |$ Y9 L3 b# W“嗯,还要。”儿子嘴里含着肉,人已经粘在爸爸身上,嘟噜着说:“爸,我能玩你的枪吗?”; B' C8 o' N& n/ _- G
“胡说,枪是小孩子随便玩的吗?你的那些书呢?去读几页,尤其是《唐诗三百首》。我圈过的都得背熟。爸爸一会儿考。”2 f, x  X' Y, ^( _4 C
儿子狡诈地眨巴眨巴眼:“我,我忘带了。”! V+ M# U: m( s
“啊,好你个狗日的。我们要走好几天呢,你一天书都不读?成天玩,不要命了?”韩枫在儿子屁股上狠打了一巴掌,儿子“嗷”地一声跑开去。0 V6 g9 I; R8 h) p$ g8 w6 C
袁慧扑哧一笑,赶紧用手绢捂住嘴。
/ b: O5 ?" f0 n+ V“你真是个老古董,给孩子找的那些书都过时了。现在要多学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将来还可以去苏联留学。”黎明说。+ J, A& [) u# W" l( W
“你还没孩子,不懂。学数理化也要有语文根底。别人写的东西看都看不懂,数理化也学不好。”韩枫认真地。
( T9 p5 H+ H* h" x茹欣悦含笑问袁慧:“你们也快了吧?”
* M4 B: }' T3 {$ {# ]袁慧脸一红,看黎明一眼,低下头。黎明大声说:“我们已经落后了,当然不会再拖。”话音未落,已被袁慧踩了一脚。
, S: c) L0 K8 e* d7 P8 Y9 i% d“文清同志,”韩枫略带愧色:“还住医院?”
+ h' _' ?7 a+ h+ V0 P* e) V9 F, D黎明“嗯”了一声,不愿多说。
9 ?" V" l) C4 D3 ^5 s8 x) ?6 _  F茹欣悦对韩枫埋怨地:“你啊,那张嘴。该给人家说句道歉的话。”
& y8 Y- A! {$ {$ f韩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涨红着脸说:“道个屁的歉。”
0 Q8 {$ c8 y) S: H  v3 U- x' P茹欣悦有点挂不住脸面,指着他:“你看你,你看你…,”
9 v: y7 L: m& O/ o. `" Q“你懂得什么?”韩枫气急败坏:“道歉就是认错。老子做错了什么?他妈的,才坐了几年江山?竟然有这么多人忘本。难道我们除了做李自成,只有走朱元璋的路?黎明,你了解谢富治,你说说,他姓谢的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成天和资本家吃吃喝喝,唱歌跳舞、搞交际、拉拉扯扯;对地主阶级温良恭俭让,动辄就拿政策卡人,没有丝毫原则。他心中还有川东的老百姓吗?”& I7 s" U9 v/ |# d! K8 U
“话恐怕不能这么说。”黎明说:“土改我不了解,没有发言权。但富治同志进城以后作风一直很朴实,别说和资本家、地主,就是党内同志,也不见他和谁吃吃喝喝。跟资本家打交道,都是工作需要,西南局还专门下发过文件,你是知道的。老实说,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严于律己的高级干部,平时叫伙房多加一个菜都不行。”' B" l2 Q* }- D: o1 ^
“狗屁,他都是装的。”韩枫啐了一口。
! x$ I! \; ~3 H" u4 N“就你正确,就你想到普天下老百姓。可人家想到你吗?你挨整,整个川东区谁帮你说过话,连龙文枝都跟着他们敲边鼓。”茹欣悦赌气地说。
: I4 T/ \, {4 w% v$ t黎明很尴尬。" C; M. Y8 s$ P8 Q
“我是革命,你看不惯可以离开,再找个不愿革命的丈夫。”韩枫把酒杯朝桌上一“跺”,暴跳如雷。
/ B$ |3 g, Y8 s0 ?- E“你,你…,”茹欣悦浑身发抖,指着韩枫却噎得说不出话,无奈只好以泪掩面,想要离开。袁慧叫了声“茹大姐,”一把拉住:“韩书记只是气头上。”5 G% q, D  X" C! ~# q% Y, e9 p
这边厢,黎明也赶紧劝韩枫:“算了算了,老夫老妻,说这些话会伤感情。”
6 @+ O: c9 g  n$ B& _. U* l“伤啥感情?老子就这脾气。天大的事,认理不认人。老子自打小被有钱人欺负够了,从参加革命那天起就发誓:要为没钱没势的人打天下,要为没钱没势的人说话办事。只要老子一天披着共产党的皮,就不会坐在城里当官做老爷,光给有钱人讲逑个鸡巴政策。”7 l; t$ @8 M, y
茹欣悦气昏了头,挣脱袁慧,抓起要带去贵阳的家什,锅碗瓢盆,提箱、被褥、书籍什么的就往船头扔。边扔边骂:“你要充英雄,跟没钱没势的去过,你自己走,不要这个家了,永远也别回来。”她抱着袁慧嚎啕大哭:“他这个人就是极端自私,只顾他自己,只顾他自己革命,他自己沽名钓誉,从来没想过这个家。我跟着他成天担惊受怕,就没过几天顺心日子。你不知道呀,这次不是小平同志打了个招呼,谢富治非整死他不可。”
6 H6 y$ j4 u3 Q; p) O“这,这…,”黎明张口结舌。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档子事,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o' d3 e4 d; O. x
韩枫颓然坐下,又喝干一杯酒。船到了长江和嘉陵江的交汇处,霎时江面开阔,千船竞发、百舸争流。一团又一团铅灰色的厚重云烟漂过来,疏散开,时而遮挡住过往的行舟,时而又将他们吐纳出来。一代江山,漫卷书画,问君几多褶和皱?
5 h1 Q) Q3 w- t( f/ |4 v" u# h3 x- l9 d四个人各怀心事,重新坐回桌子边,他们没有再喝一滴酒,再吃一口菜,再说一句话。: P3 e) ?5 r4 v" s0 z
“到海棠溪啰。”船老大从船尾的驾驶舱伸出头来喊了声。
; p, X1 l  G, x2 n7 N海棠溪码头很乱,人来人往,有挑担的、卖小吃的、还有几个乞丐。贵州省政府派了两个人在码头迎接,韩枫一家下船后,顺着台阶径直走上去。那儿停着两辆车:一辆吉普,一辆老式别克。
作者: 中关村88楼    时间: 2019-5-9 07:40
还是谢富治列害啊。不知以后进京还可不可以救黎一把
作者: 西楼客    时间: 2019-5-9 11:32
意犹未尽啊,另外,中间好像缺了一段,挺进大别山到进川之间的没看到,能发个全文补补课吗,时间太长了
作者: 蓦然回首    时间: 2019-5-9 16:57
十年磨一剑
作者: mingxiaot    时间: 2019-5-9 18:41
西楼客 发表于 2019-5-9 11:32
: ^( Y( R' C: O意犹未尽啊,另外,中间好像缺了一段,挺进大别山到进川之间的没看到,能发个全文补补课吗,时间太长了 ...
6 x9 [2 E  g9 L; [
本来我把一,二部都发在爱坛了。因国内出版单位想出版,编辑要求我删了网上发布文字。不想后来终审又没通过,比较扫兴,也没再想费劲去恢复。你如兴趣,可以给我个email:mingxiaot@gmail.com  我会发给你。
作者: mingxiaot    时间: 2019-5-9 18:46
以前小说也发在西河。因为删帖,得罪了老铁,搞得里外不是人,所以这次就发在爱坛,有兴趣的朋友读读就行了。
作者: huma    时间: 2019-5-10 04:17

作者: huma    时间: 2019-5-10 04:18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9 18:41! S, i4 }3 Y9 I7 b& A" Y
本来我把一,二部都发在爱坛了。因国内出版单位想出版,编辑要求我删了网上发布文字。不想后来终审又没通 ...
; S1 w4 E& I, U
都发出来吧,真的很想看看& z5 q. K3 w- F
谢谢
作者: mingxiaot    时间: 2019-5-10 10:44
huma 发表于 2019-5-10 04:18
+ V0 n8 f  T5 F) i9 F都发出来吧,真的很想看看
7 h! l5 Z9 t4 x' c* G谢谢
) p' {' Q/ S9 u# X  t6 j
我给了email 地址,你想看给我Email就行了。文件太大,一段一段的发部方便
作者: 一直在看    时间: 2019-5-10 14:03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10 10:44, ]! @4 o( y- C) K4 y5 k
我给了email 地址,你想看给我Email就行了。文件太大,一段一段的发部方便

( [8 W$ E' l5 T' J$ h一直在追着看 这么多年了 非常的生动 真实
作者: MacArthur    时间: 2019-5-12 10:22
一直在看 发表于 2019-5-10 01:030 u+ K0 K0 ^0 F8 k* s2 J- @
一直在追着看 这么多年了 非常的生动 真实

: ^0 f$ Q( y: r* R$ I$ s; L( n把深海潜水艇给炸出来了,一直兄好~
, H& y$ C/ Z2 _7 S. _
作者: 雷达    时间: 2019-5-12 11:59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9 18:46) W4 \3 L. p0 ]/ d0 ?
以前小说也发在西河。因为删帖,得罪了老铁,搞得里外不是人,所以这次就发在爱坛,有兴趣的朋友读读就行了 ...
7 b" b. A- K) D
在西河发过吗?看来我错过了。能发我一份么?多谢
作者: mingxiaot    时间: 2019-5-12 13:02
雷达 发表于 2019-5-12 11:59. ], ]' ?! n( ~/ |, X
在西河发过吗?看来我错过了。能发我一份么?多谢

: v' O6 o8 m& s8 U" H# d或者给我你的email 地址,或者按上面我的email 地址给我发个邮件。很高兴稿子有朋友喜欢。
作者: 一直在看    时间: 2019-5-12 13:46
MacArthur 发表于 2019-5-12 10:22
. |9 j, S# |& K把深海潜水艇给炸出来了,一直兄好~

% |% j4 m+ B9 u" y3 U老麦好
作者: 忧郁金桥    时间: 2019-5-14 19:57
本帖最后由 忧郁金桥 于 2019-5-14 21:09 编辑 " o4 J% o4 i2 U$ L# o% w
; w* A1 T: t# J5 j/ v4 ?
兄好,
" G! S' F$ Z% A$ {        
* b7 [& u4 g$ @% c- \0 J! Z2 n        非常喜欢你的作品,请给我发送一下,邮箱:yao_xb       @ 126.com
2 j% Y+ Y; O- J; Y& y: T- S0 g        & v1 k3 i! C- i+ E6 L1 |8 y
        谢谢。
作者: gfsun    时间: 2019-5-21 03:08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11 23:02
1 c0 r4 C5 S$ q" g! l" h. z. Q) J* L或者给我你的email 地址,或者按上面我的email 地址给我发个邮件。很高兴稿子有朋友喜欢。 ...
. @% [% C. {8 A
真的非常喜欢你那篇父亲的革命,我copy paste了全部文字。
作者: mingxiaot    时间: 2019-5-22 02:37
gfsun 发表于 2019-5-21 03:08# F% P1 |1 s7 n$ ]
真的非常喜欢你那篇父亲的革命,我copy paste了全部文字。

; R4 J. g2 @  y" w5 }感谢支持。
作者: 不知    时间: 2019-5-22 16:51
这么好小说不能发,真是的,能否发一份仔细拜读 zhangwl@vip.sina.com
作者: 一直在看    时间: 2020-3-4 22:40
MacArthur 发表于 2019-5-12 10:22& W7 V9 [; x2 R/ Y8 c; ~; t3 l! i6 \
把深海潜水艇给炸出来了,一直兄好~
3 w4 D* ~' j: V% [2 A

作者: smileREGENT    时间: 2020-3-5 20:33
好文章,好笔力,冒昧向您求一份文稿,已发邮件,万分感谢,sysuzhangxu@outlook.com
作者: 红军迷    时间: 2020-3-8 00:49
祝贺您完成巨著!总觉得您的字里行间有一种“原汁原味”,既有农村来的革命者的土腥味,又有城市来的革命者的书卷气。读着就觉得是那么回事,所以就更加亲切感人。另外,其中的人物想必是生活中原型提炼的,尤其是高级干部,套个俗话就是“有血有肉”,跃然纸上,毫无刻板的公式化、脸谱化。真是难能可贵。对于中国革命的复杂性、曲折性、胜利性,作了活生生的展现诠释。对于如何因应当今纷纭复杂的局面不无启发,尤其对年轻人是一种启蒙。
8 {2 C1 p+ r; L& k4 i: w2 U$ d; h) E" q1 ?( s  _: G! b; U
衷心祝愿好事多磨。其实纸质读物如今市场应该不大了吧?我看电视剧才是此书面世的佳途。凭着上述优点,拍个五六十集,定可精彩纷呈、寓教于乐。可以托人跟韩三平一类的导演、制片人联系一下(也许您已经联系过了吧)。佳作难得,不可暴殄天物。
作者: grass    时间: 2020-3-8 05:51
mingxiaot 发表于 2019-5-9 18:41" }, z# Y3 K& R
本来我把一,二部都发在爱坛了。因国内出版单位想出版,编辑要求我删了网上发布文字。不想后来终审又没通 ...

4 @6 R8 h6 v( ?+ f这类的写实小说,国内别想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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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适合有经历的人看。如果年轻人看,会毁掉他的三观
作者: 燕庐敕    时间: 2020-3-8 08:14
grass 发表于 2020-3-8 05:51
; b' S4 L" b( m3 g5 h* |% _$ z这类的写实小说,国内别想出版。
9 t7 p: L% m; q% P2 r1 _# D8 c
( d3 i, I( x9 D# r& J! Q只适合有经历的人看。如果年轻人看,会毁掉他的三观 ...

8 p+ v/ u: t4 \& j呃,还是要看个人的领悟能力。
4 b4 N8 n  D+ I* P1 O) z. @
  S  z' d  d3 `7 R: o6 M我看年轻的小老鼠牙医就不错。不会三观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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