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工作还没独立值班时,有次夜班陪着带我的一位中年男医生正写病历,值大夜班的护士来了,医院里护士值夜班分大夜小夜,小夜班从五点到凌晨两点,大夜班从两点到八点,当时才八点来钟,该护士还没到上班的钟点,有点儿无聊,就对我们说,前头文化宫正开舞会,问我去不去。
我听了有点儿吃惊,正上班哪,哪儿能出去,还没回答,我那师傅就已经轻描淡写地替我应了下来,“去吧去吧。”
我有点儿作难,去吧,好象上着班就出去跳舞不太像话,不去吧,师傅下旨,不听似有不敬之意,正在犹疑之间,就被那护士姐姐拉走了。
脱了白大褂跟了护士姐姐钻胡同跑进了文化宫舞厅,刚立定就有人来邀舞,从未跟社会上的人跳过舞,心里有点儿怕怕,不过好象也没有过份的举止,舞伴高矮胖瘦,长相如何完全不记得了,姓啥名谁更不知道也不打听,如此这般反而有种神秘感,方才相信电影里看到的蒙面舞会比开放的更刺激更惊险。
舞伴舞技不错,仅次于北工大我那同桌的同舍室友,那夜似乎也没跟别人跳过,一直跟这位神秘的舞伴跳,把所有会的舞都跳了一遍,似乎连不大会的探戈都跳了,反正就是被他拽着走
。
值着班偷跑出来跳舞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心里慌慌,看快十二点了,一曲完了,赶紧拉了护士姐姐,俩灰姑娘拨开人群,慌不择路地逃跑,倒是没落下水晶鞋
这是我最后一次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