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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喜欢GG的日志,俺才忽然记起这段“公案”,谨记之笔墨。
六岁时,我有点“地包天”,用我学的专业术语讲就是 前牙反 牙合,妥妥的正畸科生意。可那时候一般人家哪用的起什么矫治器,还是卫生所的叔叔想出个简单法子。在我的上下牙中间卡个东西,每天一个小时,卡上半年,管好。老实说,这法子挺管用,只一点麻烦,卡的东西不能太硬。否则每天卡上一个小时,我这口牙准得报废。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认为手指头最合适。那时父亲已经转到了县一中教书,他得想办法让他的小不点能到县里读小学。于是这个“治疗方案”,就交给了母亲。含着母亲的食指入睡,成了我俩每天必做的“功课”。
小时候的日子一天天的,像是永远过不完似得。每天,我放羊似地上学下学,且要在外面疯到太阳没了影,才开始啃着指甲写作业。应付完作业,就该等我妈下晚自习了。回到家,她先忙完家务,然后检查我那明显应付公事的作业。此时,她是一定要虎着脸盯着我一点点纠正的,那本《口算题卡》尤其让我愤恨。每爬一页都把我俩累的够呛,我算的头晕脑转,她被我笨的肝疼。
这才能睡觉,现在却有了一份额外的工作。她掐着时间,把食指让我咬一个小时。开始我还有点新鲜劲儿,但很快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却还要用另只手批改学生的作业。她真算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任的老师了。这种老师一般还都有个通病:多笨的学生他们都能教的十分耐心,而且半个手指甲盖都不舍得动的。可管教起自家的猴儿来,每每十分暴躁,十分不君子。好在我皮糙肉厚,总觉得她打的不甚痛。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我不知道。有时觉得像永远过不完,实情却是一下子就没了影。有时心惊,因我那不大多的解剖学知识告诉我,咀嚼肌的力量不是说笑的,此时便希望母亲的手指不用受这番罪;有时却又庆幸,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来一次,再久一点。可这样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丢在了过去的光与影之中。
我偶尔想起这件事,总忍不住想去看看她的食指。可见到了母亲,却又忘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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